时间紧迫,李冬白抱了抱万桂花在她耳旁道:“别怕,我吓唬她的,我肯定能救你出去,好好养好身子等着我知道吗?”
桂花含泪点了点头。
李冬白拍拍她的脑袋哄道:“下次我给你带肉饼,你什么都别想,等你的孩子生下来,我一定不凶他。”
桂花和秋黄被她逗得忍不住一笑,都保证一定照顾好自己。
柳姨娘正在用手绢给万衡擦泪,李冬白转头就把手绢塞到了他的小嘴里,撑得满满当当,惊得他一双眼睛瞪的滚圆。
“你怎么能……”
不等柳姨娘和彩云说什么,李冬白已经抱过衡哥儿交给胖丫抱着,自己拉着夏绿走出门去。
几人又摸到关押男仆的屋子,把来福和梁大宝带了出来。李冬白一视同仁,把梁大宝的嘴也塞上了,正无声流泪把鼻涕泡都哭出来的万衡立马不哭了,直愣愣地盯着七岁的梁大宝看。
不走大门,几人躲过官差,从后花园的围墙处翻了出去。
李冬白把人都带到了裴家的庄子里,看门的老丁头夫妻想起两位少爷临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万一李冬白有事,一定要尽全力帮她,忙闪身把他们让了进来。
安排夏绿带着两个小的先去休息,李冬白仔细地问起万虎的情况。
“冬白,少爷这半年过得太苦了……”来福捂着眼睛抽泣,“少爷那么喜欢她,她怎么那么狠……还有过来接庄姜的那个姓王的表小姐,也不是个好东西,就是她下的命令打少爷……少爷不让给你传信……呜呜……”
他断断续续说了半年来万虎身上生的事:“少爷以前天天乐呵呵的,这半年却没露过一次笑脸……他想你们啊……冬白,你一定得给少爷报仇,狠狠地抽那两个小姐一顿,打得她们满地找牙。”
“你放心……”李冬白冷笑道,“从小到大谁欺负了少爷,都别想好过。”
“还有谁?庄姜,姓王的小姐,薛涵,云华,马有才全家……还有吗?”李冬白问。
胖丫和来福都摇了摇头。
“苏彦呢?他有没有害万家?”李冬白心思百转。
“那倒不曾,听……听少爷说,还是后来苏公子路过,现了他正被人打,斥退了那些人,又让人给我们报信的,不然少爷可能就被打死了……”
来福气得鼻翼翕张,又要落泪。
赵刺史的罪名是贪赃枉法,纵奴行凶。按理万家只是一介商贾,万大成已死,只剩下些老弱妇孺,判罚怎么也不会比刺史更严重吧。李冬白定了定心,决定第二天先去探监。
谁知到了牢房外等了大半天,竟然进不去,沉甸甸的钱袋子也被推了回来。那牢头压低声音道:“我也知道万家是积善人家,才提醒你几句,上面要找的东西找不到,万家少爷就出不去。他已经被刑具折磨的起高热,再这么下去,唉……”
李冬白一下子攥紧了拳头:“多谢大哥提点,只是我家少爷什么都不知道,家里的事都是老爷和柳姨娘两人做主,其他人都刚从乡下出来没几年,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不知道能不能让柳姨娘进去交待,换我家少爷出来?”
牢头叹气道:“你家的女眷都在府里审过了,万老爷没了,你家少爷就是一家之主,谁都换不得他去。”
“那请教大哥,求谁能做主救我家少爷?”李冬白又把银子塞了回去。
那牢头把银子拢到衣襟里道:“赵刺史流放后,是苏二老爷暂代府职,和朝廷派来的钦差大人一起审理此案,我听着风声怕是不妙。”
李冬白谢过牢头,带着胖丫往苏彦的别院走去。半路看到6家肉饼铺,便买了一大袋肉饼让胖丫提着。
到了苏彦的别院,门口的家丁上下打量了一番李冬白,直接说大少爷正在里面等她。
李冬白心里一跳,深吸一口气说:“胖丫,你在外面等我,出来后咱们去给小姐送肉饼。”
胖丫一把拉住李冬白,红着眼睛道:“别去!”
李冬白扭过头安慰她:“怕什么,难道我进去一趟再出来,就不是李冬白了?”
胖丫摇头,还是扯着她不放。
“胖丫,本来我也没打算过嫁人,你不必伤心。要是今日走这一遭,能侥幸把少爷和小姐救出来,那我高兴的很。”李冬白抱了抱她,“苏彦那厮皮相不错,我也不算太吃亏。”
说完她便用力甩开胖丫的手,随着引路的丫鬟走了进去。
刚走进院子里,便看见了一个熟人。
杨红冷冷的看着李冬白讥诮道:“李姑娘不是很能逃吗?怎的今日如此主动求见公子,难道是要自荐枕席,求人怜爱了?”
李冬白没什么心情打嘴仗,装作听不见就要绕开她走过去。
“站住!你穿着这么一身不伦不类的男装,可见不到公子,不是喜欢芊衣坊的衣裳吗?我都给你备下了。”
李冬白磨了磨牙,抬起头便扬起一张明媚的笑脸:“好的呢,杨姐姐果然周到,也不枉咱们同床共枕过一回,待会你看到我和少爷亲热,可别又乱吃飞醋哦。”
旁边引路的小丫鬟停住,眼神在她们两人之间乱飞。
杨红气得骂道:“我早晚撕了你这张嘴!”说着扬手就要来打李冬白。
“杨红,住手!”杨金匆匆从里面出来制止道。
李冬白看了兄妹二人一眼,便不再搭理他们,自去跟着那丫鬟去沐浴更衣。
浴房里花香四溢,旁边的架子上挂着一件大红色牡丹纹纱衣,是她从未穿过的艳色。
李冬白忽然生出一丝怯意,被当作女人压在下面,特别还是在如此境地,她确实有心理障碍。
怕什么,不就是那么回事,忍一忍也就过去了,现在又没有艾滋病,就当被狗咬了……呼啦一声水响,李冬白冒出了头。
人家以身饲虎都不怕,她还计较什么勇睡色狼。
她洗得飞快,呼呼啦啦把自己胡乱搓了一遍,拿起棉布从头到脚一阵疯狂乱擦,披上大床单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