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去抢:“这是我的钱,还我!”
曾风飞快躲开。想从他手里抢钱?就算会轻功也不可能!
他紧紧捂着荷包:“小杞,你忘记了自己是飞燕帮的人了么?本帮规矩,跑腿赚的钱可不能全归飞燕,要由本帮主来分配!”
说着,他从荷包中摸出一块一两的银锭递给方小杞,一边啧啧赞叹:“你看,好大一块呢!”
方小杞握着银锭,不乐意了:“怎么就分我这么点?!”
曾风把荷包塞进自己怀里,郑重道:“这还少么?本帮主要管你们一大群人吃饭穿衣,你可知得花多少钱?本帮主早就负债累累了!还有,你们的衣服都旧了,到高门贵府送餐也不体面,我正好用这笔钱给你们每个人置办一套新衣裳,全做!你不心疼我,还不心疼那帮小子吗?”
方小杞不服:“那也用不了这么多钱!别以为我不懂行情,这么多银子,买套小宅子都够了!”
曾风笑得像个老狐狸:“你目光要放长远。你看,你陪大理寺的少卿大人吃一顿饭就能赚这么多钱,以后多陪他吃几顿不就行了?下次你赚的钱我多分你些!”
他的神情越发贪婪,两眼放光:“小杞啊,少卿大人出手这么大方,你可要好生伺候啊!别说陪吃饭,就是陪……”
方小杞料定他狗嘴吐不出象牙,脸色黑下来,抬腿朝帮主腿上狠狠踢去:“休要胡说!”
曾风虽老胳膊老腿,但银子让他血脉畅通,肢体意外地灵活。他灵敏地蹦了一下躲开这一踢,捂着胸口的荷包一边嘿嘿乐,一边飞快地跑进大门,蹿回自己的屋子,关门数银子去了。
大理寺的退室屏风后是一张卧榻。沈星河靠着软枕,常镛坐在榻边,递给他一碗药。
沈星河怕别人发现自己的失明症,平时生点小病从不请太医或大夫诊脉,只能由常镛去药店口述症状,让药店伙计看着抓点药。
沈星河在常镛的监督下把一碗药一饮而尽。
他一向讨厌喝药,每每喝完,虽不会说什么,却会紧拧着眉心,含一口清水再狠狠吐掉。
这一次却有些不同。他接过常镛递过来的水抿了一口,慢慢咽了下去,神情很是欣然。
然后缓缓抬起左手,把手里捏的一支小笛子拿到眼前看了半天,一动不动。
常镛怀疑自己抓错了药,拿过药碗嗅了嗅,明明是苦的啊?又疑心沈星河烧糊涂了,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虽未退热,却也不是很严重。
常镛心惊胆战地问:“星河,这哪来的笛子,你拿着它干什么?”
沈星河嘴弯起一丝诡异的笑:“这是方小杞的最珍爱之物,我终于抢来了。”
常镛倒吸冷气:“她一个穷跑腿的,想必没什么家当,你还抢人家心爱的东西!你与她到底有何深仇大恨?”
沈星河发烧烧得脸颊有点红,眼睛显得格外灼亮,阴森森笑着不答。
常镛看着吓人,皱着眉道:“我看你是累得脑子出问题了!这几天你几乎没怎么睡觉,我就知道你会病!你若还想做这个少卿,以后不准如此不要命地折腾!”
他拉过被子捂到沈星河脑袋上:“你赶紧好好睡一觉,捂个汗,快些把病养好。说不定明天就有新案子,就你这身子骨怎么破案?”
常老爷子金口玉牙,一语成谶。
沈星河后半夜退了烧,一夜睡得昏昏沉沉。一大清早,就被门外的喧闹声吵醒了。
有人嚷嚷道:“本王要见沈星河,你闪开让我进去!”
季杨陪着小心的声音传来:“王爷,我们大人病了,这会还睡着呢,要不您等他醒了……”
“不行,本王等不了!快让开,人命关天你担待不起!”
吱呀一声门开了,沈星河罩一件宽袍,脚上踩着木屐,紧锁着眉头,睡眼惺忪地看着一清早大闹大理寺的七皇子宋明汐。
宋明汐眼睛一亮,推开季杨扑了上来:“云洲!”
“站那别动!”沈星河用手中的一根小竹笛指住宋明汐,“你来干什么?”
宋明汐眼眶红红的,带着哭腔道:“云洲,我小妹丢了,你查案那么厉害,快帮我把她找回来!”
“你小妹……普宁公主?!”
宋明汐和普宁的母亲都是倾贵妃,普宁年方五岁,是圣上膝下年龄最小的公主,生得粉雕玉琢,娇憨可爱,小嘴天下第一甜。是圣上的掌上珠,皇太后的心头肉。
皇帝家争储的各派、宫斗的嫔妃,无论怎样内斗纷争,却没有人不疼这个小公主的。
这天底下,谁敢对她下手?!
下作手段
“就是普宁!昨日普宁丢了,到现在也没找着,怕是凶多吉少了!”宋明汐索性跺着脚哭起来。
沈星河被吵得头疼:“闭上嘴!”
宋明汐被吼得立刻闭嘴,只抽噎得肩膀一耸一耸的,看着可怜。
沈星河叹口气:“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宋明汐越着急越说不清楚:“就是……莫名其妙小妹就不见了,找不着了!”
沈星河:“你说具体些。”
宋明汐手舞足蹈地比划:“小妹是在城东郊外的路边丢的!怎么办?我母妃在家寻死觅活,皇太后她老人家闻讯也病倒了!”
沈星河的耐心快用完了,恨不能用笛子敲他的头,又怕敲坏了笛子:“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把事情从头至尾好好说一遍?”
宋明汐六神无主抽抽答答:“昨日母妃带小妹去慈安寺上香,回程中停车赏秋,一个不留神,小妹就不见了,找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