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眼下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想着夫人汤氏已经两天没来看他了。
“她是大家闺秀,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一定是县令毛布留在搞鬼,不让夫人去找人救他。”
“要是能去开封就好了,那里还有几位熟悉的官员,也许能伸出援手。”
想到这里,他长叹一声,望着窗外的月光正呆。
不料县令毛布留却独自走了进来。
两名狱卒见县官老爷老了。赶快给他搬了一个椅子。
毛布留坐下以后,给两名狱卒递了一个眼色,二人躬身行礼后马上退了出去。
“李公子,你的善名在咱们杞县可是响当当啊,你说你干嘛不好,偏偏要去救那些连裤子都穿不上的穷乞丐。我看你就是吃饱了撑的。那些穷乞丐见你的粮仓被吃的差不多了,又要去吃其他大户,你说你这不是鼓噪他们造反吗?”
毛布留喝了一口桌上的茶水。
接着说道:“你在咱们杞县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户,居然跟那帮穷鬼闹腾到一块,眼下谁也救不了你。能救你的人只有你自己了。”
毛布留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偷听后,这才吐露心声说道:“李公子,咱们可以做个交易,我听说你有四百亩良田。还有一座占地二十亩的好宅子。另外我还听说你在开封还有一个酱菜坊。倘若你愿意都捐出来,我可以免你不死。”
李信一听,冷哼一声。
脸上现出嘲讽的神色说道:“宅子和田产乃是老父所留,岂敢擅自捐掉。酱菜馆是我娘亲陪嫁所得,我也不会捐给任何人。毛大人要杀要剐,悉随尊便。我李信本无罪,大人听信谗言,我必然上告到朝廷。”
毛布留猛一拍桌子。
恨恨地骂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
“来人,给他打二十板子。要重重地打。”
说完,马上有两名衙役过来,将李信强行拉了出去。
李信被架在板凳子上,足足打了二十板子,愣是一声没吭。好在这两名衙役都受过他夫人汤氏的好处。打的较轻,看似重重落下的板子,实则一点也不狠。
李信没有伤筋动骨。趴在地上恨得直捣拳头。
县令走后,一名衙役来到近前。
给李信喝了一口水。随后说道:“李公子,暂且不要惹怒了毛大人,你家二公子已经联络红娘子。马上就要攻打杞县。救你出狱。”
李信一听,差点从地上坐起。他忍着剧痛。
惊恐地问道:“这不是造反吗?”
那名衙役回答道:“我们的饷银已经半年没了,天灾人祸。都不好过啊。连你都走到了这一步,何况我们了,倘若不这么做,你的性命就难保了。你以为毛大人会轻易放过你,让你告他玉状?那是你太不了解他了。”
李信小声地问道:“你为何救我?”
“哎,你家二公子曾经救过我,我老娘当年病重,是你家二公子出了十两银子救回来的。我不能不报恩。”
李信点了点头,这才信以为真。
此刻,他心里五味杂陈,一年前他还跟李闯喝过茶。难道自己也要上山做逆贼了吗?
他打心眼里不愿走出这一步。
但是眼下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他在那些乡绅的眼里,就是眼中钉肉中刺,不把他拔了,这些人怎么能睡安稳觉呢。
“这群王八蛋都是一丘之貉。”他小声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