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陵塵沒動彈。
虞慕枝夾了一筷子菜送到他嘴邊:「本王這般低聲下氣,你就不能給本王一個面子?」
「若是放在從前,本王早命人扒了你的衣服,把你丟在冰天雪地晾一晚上。」
聽到這裡,燕陵塵倏地睜開雙眼。
「攝政王既然打定主意要懲治我,又來假惺惺的做什麼?」
虞慕枝:「終於肯張嘴了?」
燕陵塵語氣激動,像一隻炸毛的野貓:「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一會兒對我好,一會兒又故意冷落我,這是你想出的折磨我的法子?與其這樣,你倒不如打我罵我……」
虞慕枝耐著性子聽他控訴完,看著燕陵塵的情緒消沉下去,他喘著粗氣,紅著眼眶,仿佛生了一場大病。
「這件事,我暫時不能告訴你。」
虞慕枝神色平靜:「等你長大了,你會明白的。」
第一次說這種故作深沉的話,心裡還有點小激動。
他又不能說真實原因,只能當謎語人了。
燕陵塵別過臉,胸臆中堵了團邪火,燒得他難以自抑。
真想掐著虞慕枝的脖子,逼他說些自己想聽的,看他失態地求饒,總好過現在這汪對一切都處之泰然的死水。
「你想什麼呢?」
發覺燕陵塵半天沒有反應,虞慕枝心生疑惑,本能地伸手摸上他的額頭,觸感滾燙。
虞慕枝後知後覺:「……你發燒了?」
燕陵塵好半天才擠出個「嗯」字。
「你不舒服為什麼不告訴我,除了發燒,還有哪裡難受?頭痛嗎?咳不咳嗽,喉嚨疼不疼?」
燕陵塵看著他慌神的模樣,啞著嗓子道:「疼,全身都很疼,頭和喉嚨也疼,好睏,想睡覺……」
一方面身體的確不舒服,另一方面,他喜歡看虞慕枝急切慌張的樣子。
虞慕枝這下更慌了。
顧不得許多,他抱起燕陵塵就趕回自己的房間,扯著嗓子讓人去找太醫。
太醫剛踏進房間,一個禮沒行完,虞慕枝就將他抓到床前:「你快給他看看,他不會有生命危險吧?」
太醫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方才拱拱手:「殿下別急,七皇子受了些外傷,加上吹了冷風,心緒不佳,才會發起高燒,臣抓幾帖藥讓七皇子服下,好好歇息幾日就無礙了。」
虞慕枝還是放不下心:「當真?可是他痛得厲害,我擔心他受了內傷。」
太醫笑道:「臣已經里外查驗過,絕無此事,殿下儘管放心。」
「除了休養,本王還需要做些別的嗎?」
太醫思慮片刻:「如果殿下放心不下,那不如每日按摩七皇子的傷處,紅腫就消得快些。」
「好,有勞太醫。」
太醫下去抓藥,虞慕枝舒了口氣,冷不防聽到燕陵塵問道。
「你在擔心我嗎?」
燕陵塵直勾勾望過來,虞慕枝一頓,嘴硬:「哪有,你別自作多情。」
燕陵塵垂下眼帘。
果然又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