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夫人看也未看苏嫣一眼,只是对秦安露出和蔼的面容,“一表人才,状元之相。”
“我府上小女未成婚,面容俏丽,可许配予你,嫁妆铺子十来间,私宅六处……”
她还未说完,秦安冷声打断道:“我看不上。”
“除了我媳妇,谁也看不上。”
县令夫人倒是没有露出难看的神色,“她是寡妇之身,和你的身份不匹配,我家小女大度,能容下一两个小妾。”
秦安依旧冷冷道:“是吗?你家的身份比圣旨还高?”
县令夫人神色一变,谨慎了一些,“什么意思?”
“皇上赐婚了。”
秦安搂住苏嫣,又道:“就算没有赐婚,你家小女我也看不上。”
这会围观的人不少,县令夫人脸色难看下来,很快转身进马车,马车消失在巷子里。
围观的人看着秦安和苏嫣两口子走出巷子,谁能想到这种巷子里还能出状元郎和状元夫人。
靠近自家地里,苏嫣笑了一声,“相公,我们也算扬气了一回。”
“村子里那些人要是知道你考上状元,估计半夜睡着了都能醒来跳几下。”
她虽然笑着,但秦安却心里清楚她其中的艰辛和委屈。
没有媳妇的帮持,他现在还在一天复一天的打猎,没有一点过日子的念头。
他余光瞥着她,愧疚道:“媳妇,委屈你了。”
闻言,苏嫣嗔了他一眼,弯腰拔地里的葱,抖了抖上面的泥巴,“我们两口子没有谁委屈谁,现在的日子是我们一起过好的。”
“以后别说这种话了,我不爱听。”
秦安“嗯”了一声,提着菜篮走到菜地中间,动作熟练的拧了两颗青菜,“京城没有县城自在,也没有地。”
“没地,我就带着孩子随便逛逛,做点生意。”苏嫣自然知道他在担心她不习惯。
她不喜京城繁华,但一家子在一块怎么样都行。
秦安点头,“好。”
两口子装了一篮子菜回家,早早关上门吃了一顿热腾腾的汤锅。
秦安东子两人一块喝了一点酒,两人平时喝得少,没喝多少就有些醉意。
苏嫣扶着秦安回屋,让他靠在床边坐着,随后去打热水给他洗脸。
他眼睛睁一半,浓密的睫毛格外的长,看着她突然咧着嘴笑。
苏嫣跟着笑了一下,仔细帮他擦脸,“相公,笑什么?”
“你终于是我媳妇了,明正言顺的媳妇。”
秦安突然凑近亲了她额头一下,紧接着靠在床边,闭上眼睛又道:“媳妇,辛苦你了。”
苏嫣掐了一下他的侧脸,低声道:“不要说这些,你也一样辛苦,京城到县城这段路又烂又长,大腿磨出血,你一个字没吭。”
“你再说,我……”说到这里有些哽咽。
今个无意看见昨个他换下来的裤子,里裤破了不说,沾满了血。
骑马回家虽快,但耗人。
一听媳妇声音变了,秦安立马睁开眼睛,连忙将她搂在怀里,越抱越紧,沙哑道:“我就是愧疚对不起你,从跟着我,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
“我不累,也不辛苦。”
“媳妇,你太轻了。”
苏嫣这些天瘦得格外明显,以前的衣裳穿在她身上不太合身。
苏嫣不想哭,抹了一下眼尾,“我不辛苦,瘦了过些天补起来。”
“裤子脱了,我去拿药膏。”
“好。”秦安松开她。
灯光下,妇人低头,纤细的手抹着药膏,轻轻触碰血肉模糊的大腿。
汉子坐在床边,低头盯着她的举动。
外面的吹着冷风,挂在过道的衣裳来回飘荡,影子落在屋内交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