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年末的时候,为了应对世界局势的变化,以及新时代国防建设的需要,我们那一代的中国6军,在裁军的基础上,再一次进行了向现代化转型的改革。
彼时,我们在教导队大礼堂,随着一声口令,整齐的摘掉了肩膀上的88式军衔,正式改配戴了98式军衔。
原来的士兵由列兵到上士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
新的列兵与上等兵两级制度来临了,士官则分为六期。
这是一次标志性的优化调整,因为这一年为了全面巩固和提高部队的战斗力,义务兵服役期由三年调整为两年,且不再期服役。
按照网上比较统一的说法,在此之前,现役士兵按兵役性质分为义务兵和志愿兵,志愿兵役制士兵军衔为军士长、专业军士(两个类别)。
军士长是经过军事院校培训、被任命担任基层行政或者专业技术领导管理职务的士兵。
“专业”军士是服现役满五年以上、自愿继续服现役,经批准担任专业技术工作职务的士兵。
二者是独立平级关系。
而在这一年,部队对士官制度进行了重大改革,对士官的使用范围、数量比例等方面进行了一系列调整。
我们的军队,更注重了人才的培养以及经验的沉淀。
此后,老的志愿兵役制士兵改称士官,“志愿兵”只在涉及兵役性质时使用。
根据条例的规定,全军和武警部队士兵新式军衔(警衔)标志于1999年12月1日起正式启用,至12月底,1988年设置的士兵军衔等级和义务兵军衔中的军士、士官军衔中的专业军士、军士长的称谓自行取消。
那一年,因为各种综合表现以及所受嘉奖的情况,我被破格选拔,与其他三年选择留队的老兵一同,授予了一级士官军衔。
九连基本上每个班至少提升一个,以保持基础的指挥能力。
同年的政策是已经在部队呆满了两年的战友,可以根据自身情况以及部队的考核情况,选择是否退伍。
每个班至少保留1-2个老兵,以保持基本的战斗能力。
据说在老1团,组织了大规模的比武考核,许多和我同年的战友为了留队,都使出了浑身的解数,但也总有一些相对的落后者,他们不得不离开部队,回归地方。
留下的人,成为了中国最后的一代“三年兵”,在这个特殊的改革时刻,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他们是种子,是传承的基础。
也是泥土,培养希望的肥料。
其实我也是!
当时的老1团,整体论起来,最后只留下了原来五分之三的兵力,其他的大部分退伍了。
偌大的营区,除团直属单位之外,标准五个营的建制,顶多还剩两个加强营,还要分散着执勤和站岗。
因为集训的原因和另一项任务的缘故,我没能赶上送他们,这是最让我遗憾的事。
因为这些离队的人,全部都是与我在抗洪抢险的“战场”有过“过命交情”的人,我们甚至连一个电话都通不了,原因是连里只有一部电话,而中队也只有一部电话。
训练是紧张的,时间是有限的,电话又是唯一的,请假探友又是不批的。
我再回到老1团的时候,留给我的,是在我的床头柜里摆放的整整齐齐的纪念册以及他们的各种照片,还有大伙留给我的临别赠言与联系方式。
我的泪水滴滴嗒嗒的掉了下来。
有的掉在了本子上,有的掉在了地上,激起了泪花,里面倒映着无数个我伤心的表情。
对于我的选择,我的家里出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
一个是我妈的惊讶,她做梦都没想到,之前抗拒当兵的我,居然选择了留队,而且是主动的服从安排,成了第一代的年轻士官,守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着应对新的风云变换。
而我爸则是欣慰,虽然他担心我的工作指标会因为时间的推移出现其他变故,可是不管怎么说,我的现在也算是“出息”的一种,毕间他也曾是军人。
对于我的选择,其他的人态度也是各有不同。
周唯在电话里说的是加油与鼓励。
于诺则选择沉默和坚守。
而钟雅宁是期待和憧憬——她期待我明年能参加苗子队,角逐军校的竞考,成为那个很多人都想成为的中尉军官。
至于我呢?其实没有什么想法。
我选择留队只是单纯的不想走,仅此而已。
这算是我留队的唯一理由吧。
那一年,继续再补充进来的新兵,全部是以高中为主要目标,大学生次要目标的青年学生,相对于之前的兵员要求更高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