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任不足三月,怎么可能贪那库银?倒是守库小吏,常常以便门,夹带碎银,这定是他们诬陷于我。”
李观棋鼓起力气,发出最后辩驳。
这嚷嚷辩解声,引来身后刽子手的安抚:“李库使,莫再胡言乱语,待会某家使刀利索些,一路好走!”
李观棋对刽子手之言充耳不闻,眼球乱转,在有限的视野中,寻找着那神秘声音的主人。
“李先生,我乃贵夫人请来的援手,刽子手已经被我收买,待会我以‘逃’字为令,斩断你的绳索,到时你直接冲下台,向家中跑去即可!”
“切记,中途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要回头,更不能停下!明白吗?”
那神秘声音再次传来。
“明白!”
一股无法形容的狂热和希望,从李观棋心中滋生。
他目光打量着刑场下,瞪大眼睛的看客,寻找着逃跑的缝隙。
神经更是绷成了琴弦,只待那一声令下。
这一刻,偌大刑场一片死寂。
无数人目光死死盯着饮酒祭刀的刽子手!
在刽子手高高举起鬼头刀的那一刻,几名妇人更是胆怯的伸手遮住稚童眼睛。
“噗!”
刀入血肉中,舌绽惊雷!
“逃——”
李观棋闻声猛然扑了出去,高人果然斩断了他身上的绳索。
他兴奋的狂奔而去。
迎面是无数妇孺愚民,拿着粗面馒头,争先恐后。
他不怒反喜,那涌动的人群,让开了逃亡的缝隙。
他钻入人群中,撒开双腿,拼命狂奔,那死里逃生的快感,令他心跳如鼓,面皮绷紧!
“啊——”
一声惨叫,突兀从刑场后方的高台上传来。
只见秦县令捂着脖子,满脸惊恐得大喊大叫起来。
“我的头!!我的头呢?!!”
周围同僚满脸错愕的看着前一刻还意气风华,此时却突然发癫的秦县令,一个个在仓促之下,呆若木鸡,手脚无措。
“噗通!”
秦县令在恐慌中,从高台上翻滚下来。
他却毫无所觉,紧闭双眼,连滚带爬的在刑场上摸索着什么,口中惊惶得嚷嚷不停。
“我的头……我的头……我的头……”
戄然!
他摸到了。
他摸到了一个血淋淋的脑袋。
他狂喜的将其抱起,安向自己的脖颈。
不想,他的脖颈上,竟有一异物,阻隔着他安放脑袋。
他顿时气急败坏,双手抱住这异物,猛地一拔,将其扯了下来。
世界安静了。
只有一串清脆的铃铛声,从天际边传来,若隐若现,似有似无。
“叮铃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