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侯府也忒不像话了,哪有人将青楼妓子抬为平妻的?
老夫人瑟缩地往后躲了躲,猛地见到躲在人后的侯爷,立刻高声叫嚷,“儿啊,你好好教训教训这婆娘,竟打劫到为娘屋里来了,你还不快阻止她?”
可侯爷哪敢上前?老夫人越是叫嚷,他吓得越是往后缩。
说话间,二夫人怀里抱着大少爷,直冲了进来。
“母亲,救命啊,救救您的大孙子。”
老夫人一见宝贝孙子鲜血淋漓的双腿,大惊失色,忙不迭地让小丫头去找府医。
眼见乱得不成样子了,姜殊暖依然淡定地指挥着兵卒,有序地搬空了整个上房。
直到府医前来,替大少爷治了伤,老夫人这才现整个上房早就一片狼藉。
顿时又不依不饶地号哭起来,可她再哭也无人应声。
姜殊暖带队去了私库房,不过一会儿,便将里面的东西清空了。
王淮终于松了口气,侯夫人拿回自己的东西,自己的差事终于办好了吧!
岂料这位夫人一转身,一把揪住侯爷,“定远侯,当初修缮祠堂的银钱,亦是我的嫁妆。怎么着,自己吃软饭不算,还拉着祖宗们一起吃?”
王淮瞪大双目,天,侯夫人这嘴皮子,太利索,骂人不带半个脏字,却句句鞭辟入里,刺得人心肝脾胃肾都疼了起来。
定远侯被气得额角青筋暴起。
这个死女人,早该掐死她,不该留着她到今日。
“你待如何?”侯爷强装镇定地问。
“简单,拿银钱来赔。”姜殊暖淡然道,她不怕他不肯,顺天府尹还在呢。
侯爷气得跳起来,“凭什么?”
“凭什么?”姜殊暖一脸诧异,瞪大眸子理所当然地道,“就凭顺天府尹王大人在主持公道呀!”
被点名的王淮一怔,后知后觉地现自己又被侯夫人摆了一道,再一次做了威慑人的工具。
他索性眼观鼻、鼻观心,既然是道具,不说话也无妨。
侯爷被姜殊暖堵得一噎,竟连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好,”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字从牙缝中挤出声音,“赔你五千银,这总可以了吧。”
姜殊暖圆睁杏眼,“侯府的祖宗祠堂只值五千银?还是说,侯爷根本没有将祖宗们放在心上?”
“你要多少?”
“万金,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这么些年,侯府从她嫁妆铺子里得的利,差不多就是这个数,几个侯府主子手中的银钱拼凑一下,定然能拿出来。
侯爷头脑一晕!万金!!!这是要掏空他的节奏啊!
他想拒绝,可一见到顺天府尹那张滴得出水来的脸,拒绝的话刚要冲出口,便缩了回去。
万般无奈,只得掏空私藏,又取出老夫人藏在院中老槐树下的银票,一股脑儿全部给了姜殊暖。
“还差两千两,罢了,我心善,便送给侯爷了。”
此话一出,满屋子的人倒抽一口凉气。
侯夫人当真狠啊!
姜殊暖清点了银票,塞进袖笼里,又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书,递给了定远侯。
“侯爷,好聚好散,签和离书吧。”
定远侯展开一看,顿时大怒,三下两下撕了和离书,他怎么可能签下和离书?
他还指着等顺天府尹离开后,再将嫁妆夺回来呢,怎么可能答应和离?
“侯爷,你若好好地签呢,咱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你若不签呢,顺天府尹王大人不介意将你押入大牢,先吃个几日牢饭,再签和离书!”
言毕,又掏出一份和离书,递到了定远侯跟前,气得他脸都绿了。
王淮大惊,不和离便入狱,这是哪家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