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宫前,她特意又去了皇后宫,淡然地向皇后提议,自己要送人入宫伺候大皇子。
皇后想一想便答应了,她实在无力照料大皇子,母亲不放心,便派人照料吧,正好省了她的心思。
英国公夫人见她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气得转身就走!这个女儿,没救了。
离宫前,她看见丽贵嫔脱簪请罪的场景。
丽贵嫔着素衣、散着、赤着足,站在草席上,盈盈下跪,双眼含泪,神色哀泣。
“陛下,臣妾错了,臣妾入宫早,不知侯府竟夺媳嫁妆。是臣妾疏于管教,令娘家犯下大错。陛下,臣妾错了,望陛下开恩!”
丽贵嫔身形瘦削,一身素服显得她格外单薄,巴掌大的脸上爬满了泪水,纤细的腰肢隐在宽大的袍服下,显得格外脆弱。
涉及皇家之事,英国公夫人不便久留,加离开。
可丽贵嫔下跪的场景,始终萦绕在她的脑海中。
她总觉得哪里怪异,却又说不出来。
皇上解决了恤典的事情,正兴致高昂,骤然听到丽贵嫔脱簪请罪的事,脸色瞬间阴沉地滴得出水来!
汪逸舟进殿躬身请着示下,“陛下,丽贵嫔跪在殿外!”
康宗面无表情,沉吟片刻后下了圣喻,“让她跪着,不管她知情与否,总是享了娘家的供奉,也该受点罚。”
他不信丽贵嫔不知侯夫人的真实身份,却依旧欺瞒他是小商贩的女儿,其心可诛!
正好借机敲打一番,别因有了他的恩宠,便忘乎所以。
汪逸舟面无表情,恭敬地退下。
康宗依然与幽王聊起国事,兴致勃勃地谋划起兵部的展。
深春近夏,日头一日比一日烈,没过多久,丽贵嫔便出了一身汗。
她原以为,皇上很快会出来解围,但看来是她错了。
想来,皇上对娘家欺瞒他姜殊暖的真实身份,是介意的。
否则也不会如此冷着她。
她心知不妙,也庆幸自己当机立断脱簪请罪,主动请罪总比事后降罪来得好。
汗水不断从顶渗出,日头照得她头晕目眩,小腹处传来垂坠感,她心道不妙,咬牙坚持着。
汪逸舟一出殿,视线漫不经心地落到丽贵嫔的身上。
丽贵嫔看到汪逸舟,以为皇上有旨意,一下子没忍住,泪水哗地一声涌出,伤心得不能自已,却强忍着不叫泪水滴落,其姿态柔弱地叫人心疼。
汪逸舟只瞧了一眼,却又返身入了殿。
殿内,康宗依旧同幽王谈着话。
汪逸舟上前几步,小心翼翼地禀报,“陛下,丽贵嫔已跪了一个半时辰了。”
康宗原本想让她跪足两个时辰,倒是幽王劝了他。
“皇兄,今儿日头大,丽贵嫔也受了教训。”
见幽王替丽贵嫔求情,康宗想了想便让幽王宣旨叫起。
一身素衣的丽贵嫔,跪在殿前草席上,正哀哀哭泣。
见幽王来到,丽贵嫔的小脸顿时亮了起来,挺直了身子,声声哀泣。
“陛下,求您宽容,是臣妾错了,臣妾不该不问缘由,随意收下娘家给的银两。是臣妾错了,臣妾愿意赔偿弟媳所有的损失。”
丽贵嫔话语诚恳,小脸上满是泪痕,却因久久见不到康宗的身影,一颗心刹那深入谷底。
皇上,竟如此厌弃她,连见一面也不愿吗?
“皇上口谕:丽贵嫔疏于管教,导致定远侯犯下大错,故勒令禁足三月,静思己过!”
丽贵嫔脸色瞬间煞白,僵硬地躬身谢恩,下一秒,一头栽倒在地。
汪逸舟眼疾手快地上前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