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师爷觉出不对来,定远侯府生的事,早就传遍了大街小巷,听说是顺天府尹亲自帮着那位夫人,搬空了侯府。
能指使得动顺天府尹的,整个京城的权贵不过一只手。
若说这位夫人没有靠山,打死他也不信。
尤其是她气定神闲地上得堂来,更让他怀疑,对方早有成算,就等着一网打尽呢。
故而在安排牢房的时候,特意卖了她一个好。
“夫人,得罪了!愚为夫人开个单间,床铺被褥一应俱全,委屈夫人将就一晚。大人那里,愚也会规劝的,万望夫人见谅。”
姜殊暖施了一礼,“如此多谢大人,此间事了,小妇人定会重谢大人,还望大人美言几句。”
说罢,从荷包里掏出银票,塞到了师爷手中。
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定远侯能用银钱打动的人,她为何不行?
姜殊暖不怕入狱,没做过的事,休想按到她头上。
可眼见审案的大人如此拎不清,摆明了想要诬陷她,心中倒不由得多了份思虑。
自己又刚刚得罪了幽王,只怕他再不会管自己……她不得不另寻他法。
想到此,她自嘲地笑起来。
之前六年没有幽王,她不也熬了过来?仅和离一事,仰仗了幽王,自己怎么反倒依赖他成了习惯?
她暗暗责备自己,幽王只是她生命中一个过客,偶有交集,早晚分道扬镳。
自己既然拒绝成为他的女人,就不能事事想着依赖他。
可若没有幽王相助,自己是否真的能顺利脱困?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只是,想到府中的年儿,她的一颗心刹那间皱了起来。
年儿随着送菜的马车,从后门入了幽王府。
他很机灵,一见马车停稳,便迅从菜桶里爬出来,悄悄地溜下马车,依着墙根走,见到人便躲起来。
他人小,竟一路顺畅地进了前院。
他寻思,大坏蛋肯定和侯爷一样,在前院起居,便一间一间厢房找了起来。
可惜,他想找的大坏蛋,在他入府之时,刚好离了府。
没有找到熟悉的人,他气馁极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突然,耳边传来人声,惊得他推开身边的厢房,躲了进去。
厢房是一间书房,一排排的书册,从墙脚排到屋顶,看得年儿瞪大了眼睛。
书房的隔断后,有一张架子床,床上铺着软软的被褥。
年儿到底幼小,几番折腾下来,早就累极,便脱了鞋子爬了上去,没一会儿便睡得沉。
书房外,肖达正在询问幽王的去处,小厮回答,“王爷回了府,接到英国公的传信,又驾马外出,应该是去英国公府了。”
说话间,陈惠妍提着食盒走了过来,“肖达,王爷可在书房?”
肖达一见她,顿时脸绿,陈家这位三姑娘的心思,路人皆知,唯独幽王不愿,苦了他们这些下人,拒不得,又不得不拒。
“陈姑娘,王爷不在!”肖达恭敬地回答。
“不在?”陈惠妍才不信。
肖达是王爷的长随,鲜少见他单独行动,往往有肖达的地方,就有王爷在。
他,该不会骗自己的吧?
她假意错开几步,却是虚晃一枪,紧接着闯入了书房。
书房里空无一人,安静得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肖达不防陈惠妍会硬闯,也紧随其后进了书房,脸色微微青。
“陈姑娘,王爷确实不在!”
陈惠妍皱眉,王爷当真不在?!她还想继续入内,却被肖达狠狠拦住。
“陈姑娘,书房重地,闲人免入,这是王爷定下的规矩,请您离开。”
陈惠妍没能找着王爷,失望之余倒也没再强行入内,默默地带着婢女,退了出去。
肖达看着陈惠妍的背影愣,王爷身边桃花朵朵,朵朵都是烂桃花。
姜殊暖如此,陈家也不见得就是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