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儿说这话时,小脸一派严肃,上位者的姿态十足。
姜殊暖再次震惊,年儿与幽王接触才多久?不过几日的功夫,怎的身上那股上位者的气势如此强烈?
就像是……与生俱来的?
难不成,当年那个黑暗中侵犯她的人,也是手握权柄的贵人?
她害怕地打住想头,再一次强烈地想离开,甚至想离开京都、远离幽王。
她只是个普通人,实在没有心力搅和进权贵的勾心斗角之中。
只是如今,京都的生意尚未理顺,贸贸然离开,损失惨重。
她既答应了将每年盈利的百分之二十,上缴国库,便不能食言。
思来想去,还是让年儿同意归家更为实际。
说话间,绿珠来报,“夫人,姜家来人!”
姜殊暖一愣,下一秒便听到了帛书的哭喊声,“少东家,您没事,那可太好了,奴婢急得两宿没睡了,呜呜呜……”
伴随着哭声,嬷嬷、帛书卜一进门,便跪倒在地。
“少东家,万幸您平安无事。”
姜殊暖的眼眶也泛起了红潮,赶紧上前将两人扶起,“嬷嬷,累你受惊了。帛书,莫哭,我这不是好着吗?”
年儿见了嬷嬷与帛书,立刻亲热地跑上前,瞬间恢复了孩子该有的天真活泼样。
嬷嬷一见年少爷,立刻心肝命地叫,“嬷嬷的好少爷啊!见您平安无事,嬷嬷的一颗心才真正放下。倘若您出事,嬷嬷也不活了,跟着您一道去了。”
帛书也抽泣着,“年少爷,日后您还要出门,一定找帛书,帛书便是拼着一条命不要,也要护您周全。”
年儿愧疚地低头,低声抱歉,“对不起,是年儿任性了。”
嬷嬷一听,顿时不依,“少爷,您是主子,雷霆雨露均是恩,是下人们没伺候好您,怎的是您的错呢?”
姜殊暖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不管是幽王府还是姜府,怎么一个两个都宠得年儿没边了?这可了不得。
她立刻出声阻止,“嬷嬷,你是看着年儿长大的,他的确该和你抱歉。私自离府,害人担忧,岂可如此行事?”
见姜殊暖怪罪年儿,嬷嬷顿时不乐意了。
“少东家,少爷也是为着您着想,也是心急,是好心!怎么能怪他呢?本是咱们几个疏忽了少爷,看护不力。若是少爷出了事,咱们几个万死难辞其咎!”
姜殊暖抬起头,深吸了口气,这天没法聊了!
她立刻止住话头,让绿珠带着年儿去院子里玩,自己则是拉着嬷嬷、帛书坐下。
两人一边鼻涕一把眼泪地说着少东家离开后的事。
嬷嬷抹着泪道,“少东家能平安归来,嬷嬷的心才算放下。您好不容易离了狼穴,还没过上几天好日子,便飞来横祸!作孽啊,嬷嬷这心啊,痛得紧。活该这定远侯府举家流放三千里!我呸,这等人家不下十八层地狱,难消心头恨意。”
嬷嬷嘴上说着放心的话,脸上却写满了担忧,分明是有话没有说尽。
姜殊暖如何不知她的担忧,只是她也无奈,不是她想留下,而是幽王根本不允许她离开。
“少东家,”嬷嬷犹豫再三,还是吞吞吐吐地开了口,“您何时回姜府?嬷嬷早就将院子打扫干净,只等着您回去呢。”
姜殊暖叹口气,她看着嬷嬷,后者正满眼含泪地凝望着她,眼里满是担忧与隐忍。
她轻轻地拉起嬷嬷的手,“嬷嬷,年儿为了救我,认了幽王为义父。我暂时只能陪着他留下。不过你放心,我正劝着他,过个几日,待年儿回心转意了,咱们便回姜府去。”
嬷嬷听到前一句【认了幽王为义父】,喜出望外,听到【回心转意】,又沉了脸。
少东家这么不明不白地留在幽王府,算个什么事?
这个幽王非但没个准话,甚至还利用天真的年少爷,将少东家囚在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