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御史家四公子走了进来,翩翩佳公子,人淡如菊。
“母亲,侯夫人!”
四公子恭敬地向着谢太太行礼,又向姜殊暖行了一礼。
“你怎的不在书房读书?”
谢太太看见儿子表情便柔和下来,古板的脸上漾起一抹浅笑。
“母亲,儿子听说侯夫人来追回嫁妆,可有此事?”
四公子板正地问,目光端凝,看得出是位守诚君子。
谢太太无意瞒他,直接将姜殊暖的嫁妆单子递给他,“确有此事,这是侯夫人的嫁妆单子,你且看看。”
四公子接过单子,越看神色越为凝重,妻子的嫁妆都列在这份单子上。
他长出一口气,上前几步,走到姜殊暖跟前,深深地一揖到底,“侯夫人,十分抱歉,谢家并不知情,万望您见谅。”
姜殊暖起身,只受其半礼,客气地回道,“四公子不必放在心上,此事本与谢府无关,只是妾身若要追回嫁妆,万万越不过贵府,故而才厚颜打扰,倒是扰了贵府清静。”
四公子浅然一笑,“侯夫人过虑了。”
接着,四公子看向谢太太,“母亲,您打算怎么办?”
母子俩交谈,并未避着姜殊暖,她饶有兴致地坐在边上,看着他们商量。
她静静地打量着四公子,若有一日她的年儿也长成如此佳公子,她做梦都要笑醒了。
“夫人,侯夫人!”谢太太的呼唤唤醒了姜殊暖,她立刻报以浅笑,“谢太太有话请直言。”
“夫人,小四家的嫁妆的确是侯夫人的私产,只是,嫁妆乃媳妇的私财,婆家无权处置,不若夫人等一等,小四家的回了娘家,估摸着也快回来了。”
姜殊暖轻轻一笑,“谢太太,妾身自有法子,若两位不介意的话,妾身不怕用抢的!星一,轮到你了!”
侯府里,三姑奶奶不仅要了银票,还拿了不少新出的绢丝。
“母亲,您不晓得,昨儿个大嫂回府,有多得瑟!动静大的,整条巷子都惊动了,生怕旁人不晓得她生意好。您说气人不气人?哼哼,今儿个,我也得让她眼热眼热。”
“你个冤孽,我给你的还少吗?你倒是争些气,将自己的嫁妆铺子打理好,哪里会输她一筹?”
“好了,好了,母亲,您就别说了,我都晓得了。”
三姑奶奶最听不得旁人说她经营不善,老夫人晓得她的脾性,没说几句便收了声。
“以后缺什么,只管回府来拿,府里那几个掌柜的,都是会做生意的,兴隆着呢,少不了你的。”
三姑奶奶笑得见牙不见眼,“母亲,您最好了。”
说罢亲昵地靠在老夫人的怀里撒娇,当真是一幅母女深情图。
“对了,母亲,那女人呢?怎的不来与您请安?”三姑奶奶突然问道。
“请安,算了吧,我才不想看到她的脸,咱们侯府娶了她,多少没脸?她还昧着良心生下孽种,若非我侯府心善,早将他们母子浸猪笼了。”
三姑奶奶眼珠珠滴溜溜地转,“母亲,下一回,哥哥收拾她的时候,您记得通知我,我也要回来看好戏。”
顺便能捡她回去,打残了供自己驱使。
老夫人戳了戳她的额角,“你频繁回娘家,你婆婆不说闲话?”
“母亲!婆婆有什么好说的,大嫂还不是日日出府?我又不是每日回娘家。”
老夫人想说,你大嫂出府,那是去自家铺子营生,又不是回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