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暖夏凉坐在马车上头压的低低的,像是低着头她就不认识他俩了似的:
“你们在这干什么呢?”
冬暖不自然的挠了挠头:“咱们路过。”
李澜玉眼睛一斜搁着车帘,直勾勾的盯着里头:
“路过?据我所知,您的房子好像不在这附近吧。”
“……”巧言善辩的冬暖难得在这时候没了话,李澜玉趁此机会,一脚蹬在马车上,直接掀开车帘。
果然,正坐在里头的,还有李晟安一个。
他并没有半分惊讶之色,似乎是早就猜到了她会做出这般举止,坐在马车正中央,对上。了她的眼睛。
她轻嗤一声:“李晟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房子也是你的吧。”
男人微微昂首,看着她不语,他嫌他磨叽,直接上了马车,盘起了腿:
“我这样的庶民坐在你车上,你不会不高兴吧?”
他沉默不语,李澜玉见惯了也不当回事儿:
“我如今在皇城中是立不住脚跟了,酒楼也没人容得下我,那些金钱也是你给的对吧。”
她自顾自得道:“你给我打了一棍子扭过头来给我一颗糖,我是应该说你傻,还是应该说你尖呀?”
“你说我前一阵子对你不好吗?我对你是实心实意的好,结果你回过来你捅。我一刀,你是男人吗你?!”
“小肚鸡肠,合着我对你好的时候,你心里不一定想着怎么算计我呢,是不是?!”
每一个字都是损他的模样,她心里头憋着难
受,索性突突突都说出来了:
“要说我之前对你不好,也就那么地了,关键是我打从以前不敢跟你说话,到后来我顺着你对你好,我哪点对不起你了?”
她质问。
李晟安默默半晌,终于开了口:
“是本王的主意。”
“从本王一开始接近你,就已经想到了今天这一步。”
李澜玉立马盘起了腿:
“您这是要坦白从宽了是吧?我洗耳恭听,你把你怎么想要算计我的你都跟我说,咱俩好好算算这笔账,我再看看你是不是还欠我一箱子钱!”
“本王与你父亲有瓜葛,不是说当今圣上,而是你那个当将军的父亲。”
李晟安倒还真是乖,真就一一跟她说了,只是语气无波无澜,像是叙述着与他毫不相干的事情:
“本王的生母身份卑贱,早逝过后,他为了掩盖真相,怕老百姓拿这当饭后闲话,杀了所有知道真相之人,瞒住了本王的身世。”
“……”心里的火一点点的熄灭了,李澜玉沉默了,甚至还有一些愧疚的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有一说一,这位兄台,您应该恨的是这漫画的作者,而不是那个将军。
李晟安没有注意到她古怪的情绪,继续说:
“本王在一天之内,失去了世上所有至亲,那个时候本王就在想,若是将来有一日,他的至亲也走了,又会是怎样的场景。”
说着他看向她,漆黑的眸子像是日头下的黑珍珠,干净极了:
“你是无辜
的,可本王当年也什么事都没有做。”
愧疚与愤怒交织在一起,李澜玉憋的脑袋疼。
一方面是她身为作者对于人物的愧疚,另一方面又是他身为受害者对加害人的愤怒与憎恶。
这滋味就像是把她放在了热锅上,来回煎烤一般:
“那你现在回来,是觉得我没死透想要杀了我吗,还是说你想琢磨新的玩法,把我哄回去,然后再给我一刀?”
想想就觉得自己太卑微,她一脸嫌弃的摆了摆手:
“兄弟你大可不必。”
眉眼间有些不忍,李晟安垂眸迅速敛下:
“那你为何要对本王好?”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人财大气粗,抱着你有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