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學士又看了看眾人:「臨近考期,凡事都要小心,尤其不能傷了手。」
眾人皆頷稱是。
「先生提醒的是,吾等必定小心……」
一群文人談天說地,若是要找話題,只管有的說,蘇哲不在,黃家和蘇家想要商議的事情,自然不好開口。
一場宴席散去,蘇家三叔穿著那身被冷汗浸得半濕的墨色錦袍,對林如海長長作揖,吐出一口濁氣。
「多謝。」
如果被那一群人聽見他和蘇哲的爭吵,除了得罪黃家人,蘇家為了攀附黃家,拿姻親為籌碼一事傳出去。
蘇家讀書人的名聲,便不必再要了!
雖說好些人家成婚就奔著互利互惠,但沒有人會拿到明面上說的這麼難聽。
蘇家三叔根本不知道蘇哲邀請這麼多人,他竟是被蘇哲擺一道,這個侄子擺下一場大戲,就是要讓這些人做個見證。
林如海也聽見了蘇家三叔的論調,他倒是把利害關係說的分明。
急功近利的有幾分可笑。
林如海生怕這位三叔說出那種讓他勸一勸蘇哲的話,趕緊請辭:「我還要回去溫書,告辭。」
林如海回到自家宅邸,蘇哲臉上敷過,巴掌印子幾乎看不出來,換過一身衣裳,頭髮也規規矩矩盤好,束在白玉冠中。
不見今日在聚賢樓張牙舞爪的樣子。
蘇哲看向林如海苦笑,他就不該給林如海留個帖子,反而叫他壞了自己的好事。
蘇哲苦笑:「是你急智,居然把一層都定下,我還真想叫黃家看一場好戲,看他們還願不願意做這門親。」
林如海知道蘇哲心中惱火,但也可惜他不該折在這種小事上:「蘇兄,倒也不必如此,魚死網破。」
蘇哲輕笑一聲,順手摺下一支臘梅:「若不魚死網破,死的大約就是我了!」
隨即目光中露出幾分狡黠:「你說,如果尚書大人家知曉我克妻,他們會不會知難而退?」
「這……我也不得而知。」
林如海搖頭,他對蘇家和黃家放棄這份心的可能,不抱希望。
想必蘇哲自己也清楚,結親的不是他們二人,是蘇家和黃家,說到底,蘇哲和黃家姑娘,只是達成聯姻的工具。
黃尚書如此看中女婿,是因為家中男丁很不成氣候,若是將來能扶女婿上位,方能庇護自家兒孫。
黃尚書這等在官場很有追求的人,是不會能接受自己的勢力淡出官場的。
而蘇家的蘇哲無疑是個很適合的人選,蘇家前兩輩都沒有出類拔萃的人,蘇哲這一輩還有幾個堂族兄弟,瞧著將來可期。
只要有黃尚書這樣的官場老人領路,將來蘇氏一門人才輩出,指日可待。
蘇家雖然後面還有幾個小輩,皆比不得蘇哲,蘇哲已經成婚,黃尚書也不想退而求其次,又開始考慮林如海。陰差陽錯,蘇哲妻子早逝,蘇哲現在滿打滿算,也只二十有二,兩家又把此事抬到面上。
現在這個情況,除非真撕破臉不相往來,不然黃家結親,仍舊會把蘇哲作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