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童愣住了,这怎么会?马上追着在他们后面跟着跑起来,明明是两个孩童可自己却一直追不上她们的脚步。
两个孩子边跑边笑,一转眼突然不见了,苏童崩溃的大喊“别跑,等等我。”
瞬时间头痛欲裂,整个人如同触电一般,跪倒在地。此刻苏童脑中画面花白,什么都没有,只一下一下的抽搐着。
跪在地上许久,直到府里巡逻的护院将苏童扶起。
回到房里白芷正在自己练着琴,苏童走过去轻轻靠在她的背上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想听着她的琴声安抚自己的心情。
白芷的琴也没有停下来,一曲接着一曲。过了好一会她才开口问道“怎么了姐姐,累了吗?”
见苏童没有回答,她轻轻贴了一下苏童的头说“那我接着给你弹琴好吗?”
苏童闭着眼点了点头,她便再次弹奏起来。
她的琴艺日渐精进,十指在琴弦上来回拨动,好像一汪清泉潺潺流淌,又好似林间鸟儿呢喃,这些年果然没有白费她的努力。
一曲毕,白芷怔怔的看着窗外的好风景说到“姐姐,从你向将军开口把我从妓院带走那刻,我已认定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不管发生何事都会站在你身旁,就算要死,白芷也会站在你前面,不论你是否相信,这都是我的真心话。”
“胡说什么,也不怕忌讳。”苏童轻轻的打了她一下,不愿她继续说这让人感到难过的话,未来的事,谁又能知晓呢。
白芷低头玩着她的琴弦,只断断续续的撩拨着几个音,继续说到“儿时在家中,我是女儿是姐姐,父母心里只有弟弟,饭,我只能吃剩的,衣服,只有那一件,弟弟犯错却要我来挨打,时常把我关在外面,好像只有我才是这个家的外人从前我好喜欢去你们家,苏伯父伯母对你和苏灵是那么好,看见他们我才知道什么是亲情,什么是舐犊情深,那是我永远没得到过的爱…”
“水灾后他们都死了,我甚至感到了解脱。到了舅舅家,舅妈凶悍舅舅软弱,舅妈打骂我舅舅都不敢说一句话。还是躲不过被嫌弃被打的生活。”
白芷的儿时就如同她讲述的一样,在没人疼爱的环境中长大,但她作为长姐却要知道孝敬父母,疼爱弟弟,可谁又教过她什么是爱呢。
多少次她母亲说与苏童母亲,生女儿最没用了,等白芷长大后就随便找个人嫁了哪怕当个通房丫头,礼金足够换头牛回来给她弟弟娶亲。
大概在他们眼里白芷还不如那几头牛吧。
苏童摸了摸白芷的头发“你就是我的妹妹,我们是一家人。”
白芷看着窗外带着一点苦涩的笑,可又很快带着释怀的语气说道“过去都不重要了,我们要活在眼下。”
说到了这里,苏童试探着问她“白芷,你还记得多少儿时的事情?”
“星星点点的一些吧。”
“你还记得几岁时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姐姐怎么突然这样问?”
“无妨,随便问问的,我只还记得你和妹妹一起在池塘玩泥巴被我母亲追着骂的模样…如今却只剩你我了。”
“姐姐,有我就够了。”白芷眼神坚定的看着苏童
苏童摸了摸她的头,她油黑的长发真好看。
夜里又是不能安睡的一晚,苏童起身在门外一个人站着,仔细回想今天发生的事。
苏童看到的那人并非父母亲,可是为何要叫他们父母亲?为何那女人在挨打?为何自己有哥哥却一点都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自己到底是谁?
这些事想到的头痛,抬头看向天空今天的夜真美,漫天的星星像要落下来了一样,圆圆的明月挂在天空。
细碎的风阵阵吹来耳边的头发也随着风轻微的飘,苏童喜欢这样的夜晚平静又温柔。
苏童把头靠在树上,等风来吹向这梨花树,传来阵阵梨花香。
“在做什么?”黑暗中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
苏童没有作声,不想说话打破这一刻的静谧。
他接着说“梨花香最为清甜,希望你今夜能做个好梦。”
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黑暗中看不清是谁,是谁都无妨。
苏童望着那人的背影说了句“你也是”
月光朦胧,星光迷离,风轻轻柔柔的飞翔着,这一切织成了一张网包裹着世间的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