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迈的尉迟音指着李月红的鼻子,难以置信地大声叫嚷。
“你——你比我大两百岁!你这声‘奶奶’是怎么好意思叫出口的!?”
李月红笑眯眯地嚼着花生,一边道:“别这么严格嘛,咱们现在在外人眼中好歹也是祖孙,当心人家又把你当中邪了,抓去那明珠祠。”
她向尉迟音又递过去两个花生:“吃点干果消消气。”
然后又突然反应过来似的收回了手:“噢,我忘了,你现在牙口不好,应当吃不了花生。”
尉迟音:“……”
亓官弈把一碟干净的花生都推到李月红面前,一边擦手一边道:“所以在我们离开后,师尊和尉迟师叔便彻底融入了鲛珠岛,并且拥有了作为岛民生活的记忆?”
李月红点了点头:“是这样。还真是神奇,现在我的脑子里仿佛有两个人似的,一个说你是我的徒弟,另一个说你是我的兄长。”
“那您……能分清吗?”
“废话,”李月红失笑,“假象不论再天衣无缝,在真实面前都会变得脆弱不堪。你师尊我还没有老糊涂到这份上。”
尉迟音又开始脾气:“你说谁老糊涂呢?”
李月红:“你瞧瞧。”
尉迟音“哼”了一声,看向金石开:“你们别光说我了,那小子方才进来后,也一副醍醐灌顶的样子,应当也是被假的记忆迷惑了吧!”
金石开羞愧地低下头:“弟子惭愧……”
“没什么惭愧的。”霓丛云安慰,然后将自己等人出海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回来时,我们又碰到了那雾气……我本以为这次什么事也没生,却还是不知不觉将自己当成了另外一人。”
金石开道:“现在想来,我好像也是在吸入雾气后变得古怪的。霓师叔觉得,是雾气让我们变成了那样子?”
“我正是如此怀疑。”
尉迟音不屑:“要真有那么简单,你如何解释我和月红师姐也失去了原本的记忆、在这里无知无觉生活了七天的事情?岛上可没有什么雾气!”
“……这便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了……”霓丛云思索地摸了摸下巴,然后又道,“什么叫‘你和月红师姐无知无觉’?我师姐清醒过来的时间可比你早得多!”
尉迟音觉得自己如果真是个老太太,那么她今天都要被这群不孝子女气死三回了。
但她偏偏确实没法反驳。
亓官弈道:“或许还有另一个原因,比雾气更加直接,是让师尊和尉迟师叔失去记忆的罪魁祸。”
“什么?”
“……明珠祠。”
就在他们决定出海的前一天,李月红和尉迟音都在那明珠祠待了一晚。
尉迟音愣住。
她背后忍不住升起一丝寒意。
“那个明珠祠……还真的有用啊……可我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
亓官弈看向李月红。
“师尊那日在明珠祠外,是不是不曾看到有什么人接近?”
李月红本来说是不插手的。
可看在徒弟给她剥了一碟花生的份上,她还是回到道:“确实无人接近,不然我也不能在那里光明正大地待一夜。”
亓官弈:“我先前四处流浪时,现凡是香火旺盛的庙宇,平日里总会有人不时前往祈求。可这里的岛民似乎无事时并不会靠近明珠祠。”
几人回忆了一下,现确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