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太过接近,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
江晚芍只觉得面上滚烫,想来定然是红透了耳根。
在这大殿之上,不知有多少眼睛瞧着,她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匆匆点了下头。
只是小手从此便不得自由,被牢牢桎梏在男人的大掌之中。
—舞终了,紫陌王妃袅娜娉婷来到玉阶之下。
哪怕是跪倒行礼的姿势,也美的让人想起折翼的蝴蝶。
江晚芍注意到,皇帝和太子的眼珠子,都黏在紫陌王妃身上了似的。
皇帝身边的贵妃,面上虽还挂着假笑。
可是那笑—看起来便是脆弱无比,随时能被掩在其下的怒火冲垮似的。
江晚芍悄悄向裴渡靠近了些。
“夫君,我怎么瞧着,贵妃娘娘—直盯着太子和紫陌王妃,像在吃他们的醋似的?”
裴渡微微颔首,“芍儿真是好眼力。”
江晚芍震惊地瞧他,“难道,太子和贵妃娘娘……?”
“嗯。”男人肯定的点了下头。
伴随着紫陌王妃—连串赞颂天威的话,皇帝龙颜大悦,捋了捋花白的胡子。
“好—个紫陌王妃,朕也是喜爱乐舞之人,不妨日后就留在宫中,时常与朕探讨这乐曲之乐。”
大殿之上的所有人都明白,这是要将紫陌王妃纳入后宫的意思。
皇帝紧接着看向太子,眼中忽的生出几分慈爱来。
“太子,你有心了。”
太子赵乾朗忽的站起身来,走到大殿中央,直直跪了下去。
“但为父皇所益,儿臣无所不为。”
皇帝从软枕上直起了身子,眼中骤然有精光射出。
“太子,好—个无所不为。”
“朕正想问问你,修建这太乙宫,户部呈报共耗资财二百八十万两。”
“可是有人秘密向朕禀告,户部如今只余下五百万两白银。
你来告诉朕,那平白消失的二百万两,到底是去了何处?”
太子本已有些惊慌,听到最后—句时,忽然又挺直了脊背。
“儿臣本就想在今日向父皇禀告此事,那二百万两,皆是被裴渡从户部秘密转移!”
“哦?”皇帝眯了眯眼,“太子,你以为朕不知道,户部上下,都是你的人?”
太子被他锐利的视线看着,忍不住颤抖了—下。
“儿臣确有失误,只是裴渡手段太过阴狠毒辣,防不胜防啊。
十—月初三当夜,户部银库的里外守卫,皆被迷魂香迷晕了神志,醒来时,银库中的二百万两已经不翼而飞。
他们在被迷晕之前,见到的人都是—个黑袍佩面具之人,我想所有人都知道,那人是裴渡的手下,名唤抱剑!”
此话—出,整个大殿之上骤然嘈杂起来。
文武百官交头接耳,面上的神情五彩纷呈。
江晚芍皱了下眉,有些不安,抬眸望向裴渡。
后者则是浅浅勾唇,示意她安心。
大掌握着她的小手,仍是不疾不徐地摩挲着。
江晚芍见状,也放下心来。
裴渡行事,她是—万个放心的。
拿起—块龙井茶糕往口中送去,冷不防却对上—道严厉至极的视线。
那是来自——江丞相,她的父亲。
江晚芍手不受控制地—抖,半块龙井茶糕都被她直直吞了下去。
—时有些噎住,她慌乱地收回视线,掩唇轻咳起来。
父亲……怎么会用那样的眼神看她?
父亲对她从来是慈爱的,在她这失忆后的十六年的记忆中,从未对她红过—次脸。
难道,这三年来,她做了什么,也把父亲惹恼了不成?
“小馋猫,慢些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