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着水把药片咽下去,喉咙干得发疼,就算有水,吞咽的动作还是能让他干呕。
时远一直在死死地盯着他看,见到他吞咽之后,立即捏开他的嘴扯着舌头往里看,确定了他真的把药片咽下去,才启动发动机,车身一阵抖动,再度开启行程。
很快要回去了,但他心里却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狂喜,他运气一直不算好,做事情从来没有过一帆风顺。
来n区打工都能被男人操,替朋友完成任务也会被绑,那辆车还是政府的,说不定自己还要赔钱。
黎南脑子里想了一通乱七八糟的,就算时远给他打了包票,黎南也还是很紧张,他的手心开始出汗,又被被悄悄地蹭到衣服上。
时远开车速度极快,对路况也很是熟悉,一路上几乎能算是风平浪静。
很快就要回去了……很快……
黎南后知后觉开始兴奋起来,不住调整呼吸,车开得越久,他心里就越没有底气,甚至不敢张开嘴巴,就怕激动的心脏从胸腔跃到舌尖上。
时远忽然大力转动方向盘,车轮和路面发出刺耳的磨蹭声,黎南来不及反应,整个身子被惯性抛得撞向铁皮,脑袋砰的一声砸到玻璃上,痛得他两眼一黑,差点又昏过去。
车子停在路旁,黎南昏头转向,又被口水呛到,咳嗽个不停。
指头在方向盘上有规律地敲击,黎南就算看不见,也能察觉到时远锐利的视线又落在自己身上。
他大着胆子问:“到了吗?”
时远摇摇头,却意识到他看不见,只能说话:“很快。”
那为什么又要停车?
但黎南可不敢开口问这个,他还记得时远尚且处于发情期,但这家伙现在还能开车,是不是说明情况好了很多?
至于时远和政府的关系……他实在是不敢多想,无论结果是什么,对他都没有好处。
他最关心的只有回去,但现在他们在哪个地方?会不会有人袭击?
黎南越想越郁闷,看不见的眼睛也开始发乱,脑子又涨又疼,悄无声息的睡意又在拉扯他紧绷不已的神经,妄想把他再度撤入睡眠。
奇怪……他打了个哈欠,我才刚醒啊,黎南下意识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挨着椅背垂着头。
耳畔只有时远发出的噪音,他没再盯着自己看了。
他好像睡了很久,过度睡眠所导致的头疼眼酸让黎南不太想睁眼,反正无论醒不醒,他都是在外面……
等等,他记得他睡前好像是在时远的车上?
黎南突然坐起身,幅度和力道都大得离谱,以至于直接从沙发上翻了下来。
虽然地面有地毯铺着,但黎南直接撞到了下巴,还是痛得他头晕眼花,好半天才回过神。
他愣愣地伸手去摸地毯的质感,又连忙爬到沙发上去感受沙发背上刺绣的纹路——在这里挨了这么多次操,黎南绝对不可能认错
这里是闻初尔的房间!
明明睡前是在车上的……怎么现在……
黎南迷茫地看向被厚窗帘遮住的窗户,房间里没有开灯,几乎与外面的时间隔绝。
他大着胆子,偷偷揭开窗帘的一角往外看,是熟悉的景色没有错,无论是道路规划还是人员走动,都和记忆里一模一样。
他真的回来了。
黎南瘫坐在地上,双手克制不住地在发抖,开心几乎要哭出来,但他意识到了不对劲,浑身都不受控制地冒出冷汗,心里没有一丝喜悦,只有深深的恐惧。
他没想过时远会有车的,一开始也只是希望时远会带着他走到警戒线附近,然后他就会靠着通行证自己走回来……
对了,通行证!
黎南下意识去摸索自己的口袋,但什么都没有摸到,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换了好几次衣服,通行证应该早就弄丢了。
不用去想时远怎么会把他带到闻初尔的私人房间,也不用去想时远那一大堆东西的来历……
反正他已经回来了,起码在政府区域比外面要安全得多。
黎南不断安慰自己,但无论怎么安慰,胸前都像堵着大石一样梗塞。
时远是一个被其他罪犯恐惧的罪犯,绝对和政府有关系,这种事情无论怎么想都不应该被他知道。
他要是和其他人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算了,这种话他自己都不相信。
黎南的肚子饿得咕咕叫,本来就不算好的胃部紧紧地痉挛着,但黎南完全放任了,他现在还有比填饱肚子更重要的事情。
他忍不住抱住双膝,把后背贴到冰凉的墙壁上,这会让他有种异样的安全感。
倘若他现在能找找镜子看看自己的脸,就会发现他现在的表情有多难看。
除了他以外,还有其他的政府员工安然无恙地从街道上回来吗?
黎南完全不敢去想,他在街道待了起码有半个月以上的时间,按照n区的条例,失踪三天以上就会被视为死亡……
不不不,其实用不着想太多。
虽然这里说是政府,但谁都知道有实权的仅有闻初尔一个。
只要搞定了闻初尔,其余人都不算什么。
黎南根据记忆去寻找落地灯的位置,灯一亮,他就看见了摆着小桌上的茶杯,里面还残留着一半的冷茶。
一旁的沙发背上还放着闻初尔的衬衣,放的时候就不是很平整,导致衬衣中间出现了惹眼的折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