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时怎么认不出我。”我吸了吸鼻子。
他低低地笑了:“一早就认出来了。在你们从轿子里下来的时候就认出来了,只是不敢认。这一认,所有的布署都功亏一篑了。我想着这样也好,当你是个小仙婢把你赶出去,也免你在接下来的大变动中受伤,哪知他们竟然……竟然这样伤你。”他顿了顿,“我到底没忍住,当场剜了西海家那位的心。”
“我与他们的宿怨早就埋下了祸根,想着既然娶了你就该把这些杂事理一理,让你往后安安心心稳稳当当地做我的妻子。谁想,造化弄人。”
我摇摇头,泪珠子止不住往下掉:“那我忘记了,你怎么不提醒我。装成一只老鬼看着我戏耍很开心么?”
他摸摸我的,眼线弯弯:“是很开心。你当鬼差时,就像我第一次见你时那般无忧无虑。我看着,也不忍心让你想起来。”
“疼不疼?”我小心翼翼地探着他胸口的灼痕,问道。
“很疼。”他看着我的眼,“很疼很疼。你来吹吹?”
我破涕为笑:“你看,现在我不是佛地红莲,你也不是天界苍龙大帝,我不美了,你也没有曾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强大灵力了。我们半斤八两,凑成一对算了,你看好不好?你是樵夫我便作织妇,你伤口疼我便天天给你吹,好不好?”
他胸腔震动,咳嗽起来。我连忙扶住他,帮他顺气。
“好,”他说,眼里的温柔要把我融化,“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但也不好。”他微微叹了一口气,随即迅转头吻了吻我的额。
一股清清凉凉的灵力灌入了我的头部,我感到大脑中有什么在迅抽离。我惶恐地想挽留,却徒劳无功。两行清泪顺着我的脸颊淌了下来。
他轻轻吻去我的泪珠,抚着我的脸。
“我的时间不多了,你的半颗心我已交与你师兄。往后你要活得无忧无虑,顺顺当当,做佛地最受宠爱的小弟子。”
最后,他说:“忘了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最终折。鬼门关
七月半,鬼门开。鬼门开后七日闭。
我叫曲九,管鬼门的小小鬼差。
今日鬼门关,我兢兢业业地守在鬼门道口,挨个收返鬼的腰牌。
今年这七月半我过得很不寻常,可又想不起来哪里不寻常。这七日的记忆混混沌沌,大抵是最后一日我留在凡间宿醉的后遗症吧。
想想那日宿醉,我便不寒而栗。我总以为自己酒量不行,酒品还是不错的,哪知这回醉酒我却莫名其妙醉出了个相公来。
那凡间的公子哥长得倒是一表人才气宇轩昂,据说还是当朝的魏世子。不过那泼皮死皮赖脸地说我酒后轻薄了他,硬是跟着我到了地府要和我成亲,撵都撵不走。
“小九,那晚我们百般温存,你怎可以提起裙子就翻脸不认账呢?”
鬼门边一只只大小鬼都涌过来看热闹,饶是我这一张堪比铜墙厚的脸皮都受不住了。
“九娘,我看这公子面相不错,收在房里也好解解地府千年孤寂之苦啊。”
“就是就是,女人吶,一寂寞就狂,大人您还是考虑考虑吧。”
“生个大胖小子给老子玩玩儿,老子也真受够了这地府里单调日子。”
“小闺女也不错。”
“还是龙凤胎吧。”
我:“……”
魏世子见舆论已呈一边倒之势,立刻拉了我的手作深情状:“娘子……”
我立马抽回自己的手,同时一记眼刀杀向那一群好事鬼:“哪个再起哄,老娘把你们统统关在鬼门外,让你们一个个魂飞魄散!”
众鬼大惊失色,嗖嗖嗖往鬼门里窜,再也顾不得口头占我小便宜。
见已控制住局面,我悠哉悠哉地回头看向那魏氏泼皮,好心劝道:“看你长得尖嘴猴腮,不过眼光却还是不错的,但古语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都是没有好结果的,我奉劝你还是早早离开吧,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本姑奶奶我一枝花?”
魏世子抖了抖,很艰难地开口了:“小九啊,地府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虽然你以往亦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好歹也能吐出点骨末末……”
“你嘀嘀咕咕个什么?”我柳眉倒竖。
“没!什么也没有!这里好热啊,啊哈哈,啊哈哈哈……”说罢他以手扇风就地打起转转来。
我悲悯地看着他,原来这公子竟是个脑瘫。
“小九九!”
熟悉的破铜罗嗓音如大钟敲响在我耳边,我掏了掏耳朵,然后撞进了一个略带馊味的硬梆梆的怀抱。
“甘老爹,你回阳这几天还是不洗澡么?”我捂着鼻子嫌弃地往边上挪了一挪。
甘老爹就地一坐,兴奋地开口:“又有折子了!要不要听?”
我眉尖一耸,内心里已迅挣扎了不下千百回,最终还是忍住恶臭挪回到了他身边。
甘老爹得意地一笑,随即道:“还记得我跟你讲过的苍龙大帝和红莲的故事没有?就在这七月半,苍龙大帝竟从无极山闯了出来。”
我蓦地心头一跳:“啊?”
“他算好了红莲天劫将至,逃出无极山就为了给他承天劫。不过也怪得很,苍龙大帝乃上古四尊之,就算修为受损也不至于被三道天雷劈死,可谁知,他就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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