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利刃高悬于顶,路明非也不再起身,顺势坐在地上倚在天台栏杆旁。
“呀呀,看来我是无处可逃了呢。”路明非梳理了下被战斗中的气流撩拨乱的头。
老唐没有轻举妄动,只是冷眼看着这个熟悉却又不曾相识的旧友。
“祭出你的权能。”他冷声道,“不要让王的尊讳蒙尘!”
“说什么‘王的尊讳’。。。我就是个普通人,哪能担得起这种名声啊。”
路明非摇头,此时他身上凌人的气势倾泄殆尽,又转变回了那个乍看之下并无特点的大男孩。
老唐抬起手,虚空中静候王命的青铜剑群纷纷嗡鸣。
“花言巧语可改变不了你的结局。”
啪得一个响指轻响,剑群中直指路明非面门的一柄青铜之剑化作厉风突袭而去。
“老板!”酒德麻衣下意识地叫出了声。
她是忍者,但是忍者也无法弥补生死之间的距离。
酒德麻衣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柄利剑即将洞穿路明非的额头。
“铮!”
劲厉的剑风消散作缕缕气流,路明非仰头轻笑,青铜之剑的锋芒已经刺破了他的眉心。
却再未前进哪怕一寸距离。
老唐与路明非对视,刹那静寂中唯有夜风川流不息。
良久,老唐的黄金之瞳燃烧得没有那么热烈了。他一挥手,穿透路明非眉心的长剑零落成飞尘远去。
“怎么,不拿我的血洗刷君王的耻辱么?”
“我绝不承认什么耻辱。”老唐冷峻地道。
“把康斯坦丁,还给我!”他一字一句地说,字字掷地有声。
“原来你现了啊。”
路明非倚在栏杆上,叹了口气,伸手拿出那个装有“灰锡溶液”的金属瓶罐。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旋开瓶盖,痛饮了一口其中灰白色的粘稠液体。
老唐的竖状龙瞳微微扩大。
“纵使是伟大的诺顿,也想不到这会是什么腐蚀液是吧?”路明非得意地摇着金属罐。
他往瓶口吹了口气,“胡辣汤啦胡辣汤,上好的河南正宗胡辣汤哦。在这鸟不拉屎的卡塞尔可喝不到这种好东西。”
老唐的视线转向盛放康斯坦丁之茧的容器。
果不其然,得知那瓶罐中的并非灰锡溶液之后,那幻觉般的腐蚀滋滋声便消失了。
老唐踏步向容器走去,不料上一刻还瘫坐在地的路明非却抢先一步挡在了路上。
“就这样让你拿走我也太没面子了,至少把长江之行的经费报销一下吧。”
“闪开。”老唐冷冷地说。
“我若是不呢?”
青铜剑阵再度出愠怒般的嗡鸣声,震得在场几人几乎耳鸣。
“别这样,你知道靠这种程度的言灵奈何不了我。”路明非淡淡道。
即便老唐对路明非的怒火难以止息,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先前的战斗中实际上是路明非一直在给老唐喂招,从而一点点唤醒他深植骨髓深处的战斗天性。
老唐血脉中的龙类血统被唤醒后,兽性本能就直截了当地告诉自己,眼前之人并非简单一招一式就能制服的敌人。
要摧毁路明非这样的敌人,唯有毁天灭地,以世界为战场厮杀,才有机会彻底捏碎他的心脏。
老唐一横手,漫天剑雨中一柄长剑飞舞着出阵,霎时横在了酒德麻衣的喉前。
酒德麻衣下意识地后移半步,那利刃却紧跟着平移,与她的重要动脉寸步不离。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