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门被打开,又被快阖上。
郁落背靠着门,胸口起伏急促。
房间里没开灯,只有淡淡的月色映入室内,光线拂过她的眼眸;窗户没关,夜里的凉风飘进、轻抚她的丝和肌肤;卧室的香薰无声无息将清香递向四处,勾缠上她的嗅觉。
这种所有感官都受到一点刺激的滋味,让郁落心中忍不住生出一丝雀跃。
——唇角于是悄悄勾起一点。
“我还在急切地努力为你长大。”
少女清润的嗓音仿佛仍萦绕她的耳畔。真挚诚恳的笨拙,克制不住的渴盼,隐晦又郑重的承诺。
如果、如果她没理解错的话。。。。。。
卧室门忽地被敲响,将郁落从绵软的思绪里打断,心脏惊得漏跳一拍。
她平稳了一下呼吸,才转身打开门,面上一派清冷从容:“怎么了?”
祁颂默了默,看向女人身后的一片漆黑,惊讶道:“姐姐刚刚突然逃跑回房,怎么不开灯?”
她知道郁落向来怕黑。
郁落的睫羽轻颤了下,此刻才察觉到周身的黑暗。
她心里微赧,面上对祁颂强调的“突然逃跑”状若未闻,风轻云淡地说:“正准备开来着。”
说完,伸手摸到开关,按下。
明净的灯光驱散她们之间酝酿的夜,一瞬,彼此都清晰看到对方面上青涩的绯意。
“。。。。。。”
空气短暂陷入静默。
两份心情悬在空中,轻盈地浮动、晃悠,有如粉色泡泡,彼此愉悦地对望。
却又不敢彻底靠近,担心那份脆弱经过碰撞后,会不慎破开,流出年龄和阶段的差距。
哪怕是已经事业有成、见惯大场面的郁落,此刻在这种生涩又绚烂的感受里,也有些手足无措。
她最后想用作为姐姐的口吻说点“早些休息,好好读书”之类的话,让那些漂浮的情愫暂时沉淀下来,却见面前长身玉立的少女忽然开口:
“我想你的。”
郁落到嘴的话被这突如其来的大胆表达堵回,一时哑声。
她能感觉自己正慌乱起来,似是担心祁颂提前挑明本该心照不宣的内容;而另一方面,却又避无可避地因那四个字而胸口烫。
祁颂继续一字一句地认真道:“姐姐方才说,觉得我这几天所为,好像一点都不想你、不想和你玩儿L。。。。。。”
“完全不是这样。”
晚上回来时没能送出的那份礼物,此刻终于得以呈到郁落眼前。
“我是在准备这个。”祁颂伸出手,掌心朝上摊开,里面躺着一个精致的小礼盒。
她朝郁落轻轻笑着,漂亮的眼睛如含了一汪清澈的春水,透着几分雀跃的期待:“姐姐拆开看看吧。”
郁落心脏颤悠了一下。
她接过,拆礼盒时手指动作莫名有些滞涩,连带着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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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绥都泛起红来。
里面是一枚小小的瓷白玉罐,品质上佳,触感温润。周身萦绕着一种淡淡的香味,极好闻。
联想到祁颂最近身上总是出现的不同“香水味”,郁落心头一动,瞬间意识到这是什么。
她轻轻揭开玉罐的盖子,看到里面淡青色的半透明膏体。
鼻尖凑近轻嗅,那股淡香便馥郁起来。
就像宁静的冬夜里,有缕清幽皎白的月光拂照,将她融成了一抔雪。
。。。。。。本该高兴的。祁颂送给她如此美好的味道。
可是郁落在这过分清冽圣洁的幽香里,鼻尖竟忍不住泛酸起来,心里随之涌起一种狼狈和难堪感。
分化后,在所有那些因为信息素味道遭到厌弃、欺辱或被俯视着怜悯的经历里,她身不由己地对香味变得敏感和脆弱起来。
她理所当然地猜测自己现在是什么味道。腐烂?肮脏?**?
到底要低劣到什么程度,才会让所有人避如蛇蝎。
在这么多年的思索和渐渐认命里,郁落再难将自己与“香”这个字眼勾连起来。
哪怕是洗完澡后浑身散着沐浴露的清香,她也知道这只是一种嗅觉蒙蔽下的错觉——如果她能闻到自己的信息素味,就知道即便沐浴露再香,信息素那惹人厌恶的味道一旦搅弄其中,便能轻易毁灭所有美感。
而祁颂准备的香膏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