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微也就要借着这么个乱混进去,混进去还与赵询扯到一处,让人家都以为我们前来当真是游玩,不过今日遇到了南平王,身为同乡熟人,自都是要帮忙的。
于是顾知微这会儿没有再掩藏身份,他反而掏出了个宁国公府的令牌,十分张扬的往那侍卫面前一晃,瞬间变了脸,怒骂那侍卫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原来……原来是宁国公世子,是……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侍卫定睛朝那令牌看了一眼,顿时一震,恐慌之余,略又几分为难,结结巴巴赔笑,说道,“世子爷,并非小人有意为难,实在是主子下了命令,如今您若是进去了,小人怕是要掉脑袋的。”
“我若是不进去,你才要掉脑袋。”顾知微打断了他,压低了声音道,“这里头发生了什么,本世子方才都已经听说了,瞧着你们找大夫也还没找上,我乃是大夫,我进去帮忙瞧瞧。”
“这……”侍卫依旧堵住门,面露难色,“那个世子爷,王爷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就……不劳烦世子爷
了……”
这意思,也就还是不让顾知微进呗?
顾知微哪肯答应啊,他脸色顿时更难看了,沉声道,“怎么?你是觉着本世子的医术还不如那些个江湖骗子?你瞧不起本世子是不是?”
他这倒是能绕,一句话就绕成了人家瞧不起他。
倘若是赵询身边的近侍也就罢了,人家根本就不惧怕的。
可这守着外头的,通常都是府里地位低下的,自然是畏惧国公府世子的,可也害怕被自家主子责罚
侍卫的脸都白了,慌张的辩解,“小人没有,小人绝对不敢瞧不起世子爷。”
“这……小人也就是个看门的,世子爷就不要为难小人了。”他满脸哀求,哭笑不得,那般卑躬屈膝,跟方才大吼大叫的趾高气昂截然相反。
顾知微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又像是被侍卫的哀求所触动,摆摆手道,“算了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不过,你通报也不通报一声便将我堂堂宁国公世子挡在外头,传了出去,我的面子往哪里搁?”
“这样吧,你且先进去通传,就说是宁国公世子前来,可帮王爷解燃眉之急。再告诉王爷一声,这闹出人命对谁也没有好处。”
顾知微这是在威胁赵询呢?
如今那杏花撞了柱子,那撞得生死未卜,倘若这个时候闹出人命,对赵询多少是不好的。赵询这个人,虽然有些草包,可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会去要人家的性命。
眼下这大夫也不知何时
能过来,顾知微到此,自然就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果然,没有一会儿的工夫,那侍卫就出来了,忙不迭朝顾知微道,“世子爷,这王爷请您进去。”
“走……”顾知微马上回过头喊我和杜瑞修。
我们二人赶紧的跟上,一路踏进驿站,此刻驿站里竟是冷冷清清的,即便是有些路过在此歇息的官员,也都不敢轻易做声,生怕一个不慎惹怒那位王爷祖宗。
穿过前院,走上楼梯,再绕一圈儿,也就到了赵询的所居之处。
看到我们,赵询的神色有些难堪,但他依旧强作镇定,喊顾知微道,“人在里头,一定要救过来。”
“王爷还真是怜香惜玉,此事若换作是我,定然不会救她。”顾知微满目含笑,言语里浓浓的讥讽。
“你……”赵询脸都气得青了,似乎想要与顾知微发火。
许是想到里头生死未卜的杏花,他又生生将那股子火气咽了下去,只当做没有听到顾知微说的话,指了指里屋,催促的又说了一遍,“人在里面,世子请吧。”
大约是气不过,我们走进门时,赵询淡淡的又添了一句道,“所谓医者父母心,我想即使对方是死刑犯,身为大夫也应当尽职尽责,而不是冷嘲热讽。”
他是觉着这样就能嘲讽到顾知微,他觉着骂顾知微没有医德就能对他造成伤害?赵询还是太年轻了,顾知微这样一个厚脸皮的人,他怎么可能被伤害。
而
且,他原本就没什么医德,他要是有医德,他也不至于老是给人下毒啊!
听到赵询的嘲弄,顾知微并未生气,只嗤笑了一声,不阴不阳道,“王爷过誉了,你说的那是寻常的医者,可我不是。我这个人从来只看心情……”
“这一次问诊,须得二十两银子。”话说到一半,顾知微忽然添了这么一句,然后便转身走到床前,小心翼翼的替杏花看诊。
赵询站在一侧气得咬牙切齿,说顾知微简直是讹诈,不过是看个外伤,又不要什么名贵药材,何至于问个诊就要二十两。
顾知微也不甘示弱,马上反驳说他平日里连太后都看,如今却要看这么一个下作玩意儿,实在是脏了手,要二十两都要少了。还问赵询是不是给不起二十两。
赵询哪能是给不起?他如今乃是王爷,莫说二十两了,便是二百两也不过是动动手指的工夫。
他也就是咽不下那口气,非得要与顾知微争个输赢
于是又反驳,说是寻常问诊一两银子不到,顾知微这样就是讹诈。
顾知微又说他乃名医,跟那些寻常的大夫不能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