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雾眸微缩,漆黑的眸子清灵空白,渐渐混沌的头脑也渐渐沉静下来。
近在咫尺的距离,她能清楚地感受到男人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脸颊,还有淡淡龙涎香夹杂着醇香的酒味儿。
这一刻,沐云歌睡意全无。
老实说,窝在男人宽厚的胸膛里的感觉,很温暖,也挺有安全感。
她挣不脱男人铁钳般禁锢的长臂,于是静下心来细细打量着醉睡中的他。
熟睡中的楚元戟,俊颜少了凌人的盛气,俊挺的冷毅五官看起来柔和了不少,朱唇宛如含丹,冷艳妖冶,与他平日的气质判若两人。
沐云歌还是头一回这么惬意悠闲且明目张胆的打量定王!
看着看着,她又有些昏昏欲睡。
她倘若再继续窝在定王怀里,恐怕是真的又要睡着了。
可是,沐云歌今日临睡前取下了面纱,她绝不能在男人怀里睡过去。
于是,她趁着楚元戟醉睡正浓,轻手轻脚地一点点拨动他的手指,企图将他紧锢在她腰间的大掌拨开。
沐云歌好不容易悄然拨开了男人的五指,慢慢挪开了他的手臂。
她正想从男人身上越过,突然现……
楚元戟猛然半眯着狭眸,正醉意惺忪地盯着她,似梦似醒地喃喃一声:“仙女,你又入了本王的梦里……”
他突然俯着俊脸,更进一步地凑近她,那双如深海般幽暗的墨瞳深处,若有流火划过。
楚元戟透着酒气的醉意里,流露出激动欣喜。
他再次紧紧环抱住沐云歌,炙热的唇落上她柔软的唇瓣,霸道地肆意掠夺她的香甜。
突如其来的攻势,让毫无经验的沐云歌瞬间手足无措。
她只觉呼吸一窒,大脑一片空白。
缓缓,重重揉捏着她腰间的力量褪去,男人伏在她的脖颈里,再度沉沉睡去。
那一脸温和无害的英俊面容,仿若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生过。
沐云歌的心依然怦怦地不停,几乎要从嗓子里跳出来。
男人的身体仿若炙火般,灼得她心惊肉跳。
她半刻也不敢再耽搁,火从楚元戟的怀里挣脱出来。
夜半三更,沐云歌套上外衣戴上面纱,逃也似的敲响了天竺的房门,在小丫鬟挤在一起睡了后半夜。
翌日,天竺知道王妃要去狩猎,特意给她准备了一套火红色的骑服。
沐云歌坐在梳妆镜前,一身红衣,衣袖束口,英姿飒爽。
她刚戴好了面纱,忽闻门外的长廊传来天竺的声音:“奴婢给王爷请安!”
楚元戟的声音紧接着传来:“这一早你可有看见王妃?”
天竺吱吱唔唔:“王妃……在奴婢……屋里歇息。”
“你是说……王妃昨夜睡在你屋里?”
楚元戟低沉的嗓音透着一丝狐疑,他今早醒来才现自己睡在了沐云歌的房间,女人却不失所踪。
脑子里断断续续闪过些零星画面,似梦非梦,令他生疑。
天竺怯声应:“王妃说……王爷酒后呼噜声太大,吵得她睡不着,这才到奴婢房里挤了半夜。”
楚元戟眯眸沉思,看来昨夜他是又做梦了。
奇怪的是,两次醉酒竟然都梦见了同一个仙女,莫非她是酒仙?
天竺见王爷面无表情,又沉默不语,以为是自己失言说错了话,吓得战战兢兢。
就在这时,房门打开,沐云歌身着耀眼的火红骑服,从屋里走了出来。
“元戟昨夜宿醉沉沉,我唤不醒你,只好到丫鬟屋里挤了一宿。你……昨夜睡得可好?”
沐云歌清澈的眸光不露痕迹地打探男人的神色,亦不知他是否和上次一样醉酒断片,不记得那些暧昧的片段。
映入楚元戟眼帘,是女人干练潇洒的英姿,艳丽的火红色更衬得她眉目娇美,别有一番韵味。
他眸光并无异色:“本王睡了一觉醒来,只觉神清气爽。看样子歌儿也已经准备妥当,那等用过早饭,咱们就出进山狩猎去。”
暖色的晨光中,山影如画,头顶雪白云朵,脚踏翡翠清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