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叔一乐,引凤楼斗彩动辄上千两银子,寻常人不敢去,他今天银票带的足足的。
“宋姑娘想去玩,一定要尽兴,不用担忧银票,引凤楼对面的祥容客栈,宝翠楼,四海银庄,均是我家主人的营生,断断不用担忧银钞。”
异界
善叔两只老眼亮了,果然漂亮的女孩子听到另一个女孩子生得美,非去看一眼不可,他一会就买新衣簪子把宋姑娘打扮一番。
“巧了,这位明珠姑娘也姓宋,是京中宋氏的庶女,与她兄长宋玉号称上京双璧,在平安栈与周斐小将军齐名。”
“当然了,我们家主人不比宋玉周小将军差,一样有名气。”善叔不忘顺道夸主人。
上京宋氏,汪密曾跟她提过,可见名气极大。
名气,宋诗心中一动,人只要有财有名,就会有人气,人气不就是气运与气数吗?
霍貍若要成为新的男主,光有一身本事还不行,财名也不可或缺。
这时宋诗路过一家大型瓷器店铺时注意到店铺里的瓷器,这里最多的是青白瓷,质地细腻,器型齐全,有些素净,有些釉色花纹鲜艳。
善叔见她似乎对瓷感兴趣,便低声说:“宋姑娘,一般瓷器店只卖粗瓷,这是周家的铺子,镇店之宝都在那儿。”
善叔指的是店铺最显眼处有人守着的红木架,上面有两件瓷器,一只是石榴尊,侈口作花瓣状,短颈圆腹,通体施天蓝釉,莹洁厚润,毫无瑕疵。
一只是甜白瓷碗刻着莲花纹,色泽白而润,花纹似透非透。
“伙计,这石榴尊,莲纹碗分别要价几何?”有个衣着华美的男子询价。
“刘公子好眼光,这只石榴尊是何家瓷今年出的新品,一窑总共才出了三只,作价一百八十两。”
“莲纹碗是几天前才到的总共二套,一套一对,作价三百二十两!乃是店中镇店之宝。”
一百八十两!三百二十两,听起来不便宜。
“还有更好的了吗?”那姓刘的公子问。
“公子说笑了,这两件平安栈的极品新瓷都在我这店里头,别家再也没有了。”
宋诗要去祟雅楼本来是想去看看热闹,霍貍现在欠缺的便是财富地位,现在还是有必要去斗一斗彩,“走,我们去引凤楼。”
引凤楼是一幢三层高的庭院,翠瓦白墙,从外看没什么特别,只是楼周种了几丛灵宝级蔷薇修竹,大冬天仍开出粉白娇艳的花朵,也不知是蔷薇衬岀修竹的英姿,还是修竹衬出蔷薇的娇艳。
楼前迎客的门童斯文白净,有专安排车马,有专门迎送宾客,丝毫不乱。
引凤楼顶上只闻簌簌雪落声,轻纱纬幔中立着个孤寂的影子,戴着白玉兽首面具的人透过漫天飞舞的雪花看向街上人群。
“变天了,一别经年,魂梦相绕,相逢已是白首,你终于回来了,诗诗!”
与楼上寂寥不同引凤楼二楼大厅中满是快活的笑声,传盏推杯,酒香与香脂融合成熏人欲醉的暖香。
厅中心洒落押注胜方扔下的碎银,铜子,甚至女孩子头上的银簪。
上一场斗棋时押错注的人则有些憋闷,暗暗决定下回押注找回场子。
瘦高的点彩人立在厅中敲响了大铜:“第三局斗彩的彩头,白银千两,西陵奴两名,胜者可在二样中任选一样,诸位贵人请看。”
西陵奴三字一出,立即引来一阵议论声,这西陵奴是西陵罪人子女。
西陵男子多出剑客,男子多是用剑好手,身段绝佳,比寻常男子多了些锋芒,经过特殊调教,更是房中尤物,很受女子们喜爱,就是富贵人家男子也爱买做保镖护卫。
只是西陵奴难得,且往日多往京中送,到青木城的少之又少。
今日竟然有西陵奴,男男女女都打起精神,往大厅中间看。
几名粗衣伙计推着笼子,端着托盆上来,托盘里白花花的银子,笼里里锁着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少年人的尚且单薄的身量,比寻常男子高,肩宽削背,这二人被喂了药,似乎难以承受粗大沉重的锁链,无力地靠在笼壁上不动,面色嘴唇苍白,五官比普通人略深一些,形容狼狈。
点彩人又敲了一下铜钹,“今日第三局斗新奇,所谓新奇,参斗品皆有新鲜奇特处,由宋明珠小姐,刘爱珍小姐,王振公子最终评定。
”这次入选参斗品的贵人,有内城王家小姐王玉凤,李员外家的小姐李宝心,宋举人宋玉,如还有要参与的贵人请抓紧时间拿出参品竟参,比斗正式开始后,不再接受新的参品。”
“别啰嗦,快些儿将东西拿出来让我们评一评,”不少人好奇心起鼓噪了起来。
“我要参斗,”少女动人清越的声音在颇为吵杂的大厅里清晰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
大厅里的男男女女循声望去,满楼吵杂顿时静了下来,只见门口处走进个拿着帷帽的素衣少女,她身着极淡的莲青色素布衣,楚腰约素,浓密乌亮的长发梳成个辫子垂在身前,只在鬓角随意簪着几朵白梅。
肤色雪白如晕宝光,容颜美丽之极,令人望之便觉艳色夺人,这寻常的布衣被她穿出十二分的清雅绝俗来,连发上含苞待放的几朵白梅也仿佛变成瑶池仙葩,令得引凤楼满室生春。
她对这满室热闹富贵仿佛毫不在意,眼波所过之处,如早春尚未化冰的寒波,令人心底微微生寒。
“这位小姐请到这边出示参品,确是新奇好物,请标注姓名。”
少女随意从袖中拿出个盒子交给身边的老者:“善叔,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