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霄斜眼看向驴二:“这里怎么还有教会的事?你都打好招呼了?”
驴二却蛮不在乎道:“管那些洋尼姑作甚,她们也不是什么好鸟。咱们不说,她们上哪儿知道去?”
那你还真是好棒喔!
王云霄心说我就知道,这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学校午餐免费,那是有政府补贴。
指望您老人家能把事办明白,那还不如期待猪能上树。
合着除了那五两银子,剩下的真就全靠您这张嘴瞎忽悠是吧?
人家专门为这盘醋包的饺子,王云霄也懒得跟他较真。
反正就这么拆东墙补西墙,稀里糊涂一凑活,这赌窝……不对,正经的说法应该叫牌市,就算开了张。
院里摆了四五张矮桌,旁边配上小马扎。
驴二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整箱二十多瓶散搂子,就是没贴牌子的散装酒。安不安全不好说,味道也不能过于苛求,最重要是足够便宜,一分钱一两,五分钱一瓶。
再搞个小煤炉,拉过来一麻袋苞米土豆,这就算齐活!
您还别嫌条件差,这年月能吃上烤土豆蘸椒盐,配上二两小酒,那对于平民百姓来说就是很高档次的消费标准了。兜里真没钱的,连这烤土豆都吃不上,得靠嘬洋钉下酒。
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驴二的狐朋狗友就66续续地凑了过来。
也不完全都是像驴二这样的小混混,还有不少看起来闲着没事做的年轻人,工地上搬砖的苦力本,胡同口光膀子晒太阳的老大爷……什么人都有。
看这架势,市场需求确实不小。
但也没办法,你说这年月,老百姓还能有什么打时间的娱乐项目呢?
驴二一桌一桌地凑牌搭子,脸上笑得跟老鸨子似的,人也不困了,嘴也不瓢了,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亢奋。
他哪做过这么大的买卖,过去都是揣着钱进门来充大爷,赌光了被人当狗一样撵出去,哪有现在这般风光。三老四少见了面都亲亲热热地喊一声二哥,喊得他人都快飘了。
王云霄带着馃子、泥鳅坐在旁边冷眼观瞧。看这场面确实是热闹,但能不能赚到钱却不好说。驴二只会赌钱,根本就没有那个坐庄的本事。光靠卖吃喝和扑克牌,恐怕也赚不了几个子儿。
泥鳅贼眉鼠眼地看了一会儿,小声对王云霄道:“大哥,我看这酒水怕是卖不动,咱们倒是可以整点花生瓜子,糖果卷烟什么的,肯定能下货!”
王云霄想了想,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这些人一来,满院子都是烟雾缭绕。
说实话他在这方面的经验其实也并不比驴二多多少,无非就是脑子灵活,懂得吸取教训而已。
卷烟不知道从哪里弄,但花生瓜子可以从班长家进货。
哪怕不碰那些违法的东西,就单纯搞这样一个娱乐场所,也未尝不是一条赚钱的路子。
当然,这是比较天真的想法。
社会没这么简单。
王云霄心里面转悠着赚大钱的念头,也没忘记关注院子里的情况。
院子里面乌烟瘴气,大呼小叫,嬉笑怒骂,人言嘈杂。不过总体而言没出什么大乱子,大家都是过来玩的,不敢赌大钱,你还不让人家过过嘴瘾?
孟家的母女这会儿还没回来,说是在外面工作。也不知道她们这技术修女能做什么工作,反正看起来画风就充满了违和感。等她们下班的时候,天也该黑了,这里又没有电灯,自然要散场。
从理论上来说应该不会打扰她们休息。
只要不出意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