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来,蒋岳师兄果然还是怜惜自己的,只是碍于世俗的眼光,不敢表达出来罢了。
所以,他也就只能把自己对师兄的爱意,移花接木,暂且寄托到眼前的清秀少年身上!
蓟娄细细看了地上的清秀少年一眼,心头更是火热,吞了吞口水:“正合我意,多谢师兄了!”
此刻,被摔得七荤八素的程风游刚爬起来,甫一爬起,他便看到一个模样阴阳怪气的黑衣人,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对方的眼神极其古怪,古怪到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程风游顿觉头皮麻,不寒而栗,但他绝无可能束手就擒,他握紧了手中的破魔剑,骨节捏得青也不肯放松,仿佛行将溺水之人,紧紧抓住救命稻草,绝不松手!
敌人的修为高出他太多,他除了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破魔剑,这把曾经的神兵利器之上,别无它法!
“小宝贝儿,身体挺结实嘛,这么摔都没事,我喜欢,嘿嘿嘿嘿……”
阴阳怪气的黑衣人狞笑着越飞越近,程风游的心弦也跟着越绷越紧,一股杀意在他心中凝聚,翻腾,似可破土而出,冲霄而起!
破魔剑的剑身散出怪异的幽光,而剑尖莹白处,却如燃烧着的黑色蜡烛的烛头一般,白光独耀,闪烁不息,看起来颇为不凡。
令已是洞虚境界的蓟娄都隐隐感到一丝心悸,但他转念一想,便不再担心,就算真的是一把神兵利器,可在一个筑基小辈手里,又能抵什么用,最后还不是白白便宜了他?
“小宝贝儿,你是我的了!让我来好好疼爱疼爱你吧!”蓟娄落到程风游身前不远处,怪笑着朝程风游走去。
“妖人,受死!”
程风游怒喝一声,抬剑而起,竟然选择先行抢攻!
哪怕明知不敌,他也要殊死一搏!
“哟,小宝贝儿,你就这么心急?”蓟娄面上笑意更甚,眼中充满戏谑,“不过,我喜……”
话未说完,一股无可比拟的恢宏威压,兀然降临,镇压在所有人的心头。
几人所站之处,原是一马平川的辽阔草原,可就从这一刻开始,草场竟一大片一大片地凭空消失,仿佛被莫名的黑洞一口一口地吞吃掉了。
程风游硬生生停住脚步,两个黑衣人也面色惊疑地观望起来。
二三息后,茫茫草原彻底没了踪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几人又回到了深山老林之中。
眼见重新置身于巨木的荫蔽之下,呼吸到深林里闷热潮湿的空气,蓟娄不禁神情一喜,难道他们出阵了?他转过头,瞅了师兄蒋岳一眼,却现蒋岳的脸色变得更差了。
蓟娄有些不解,便见蒋岳甩出数道犀利黑芒,将四周的大树全部砍倒。
此刻,他们的上方再无遮拦,一眼就可看到,头顶上是黑压压的穹窿,黑得如此纯粹,没有一丝杂色,无与伦比的天地宏威正从其上散播开来。
“劫,云!”
蒋岳艰难地吐出两字,脸色难看之极,显然他很清楚头上是什么东西,是能要他们小命的东西!
原来,那贼子是躲在这里渡劫,怪不得只是将他们困在阵中,而未亲自出手。
渡劫者,百死亦难有一生!
倘若那贼子渡劫失败,陨落身亡,他们岂不是可以白捡个天大便宜!
想到这里,蒋岳激动得难以自抑。
可要是那贼子侥幸渡劫成功了呢?
他们就必死无疑了,绝无逃掉的可能!
再说如果留在这里,等着捡便宜,此地离劫云如此之近,会不会被劫波殃及到?这可是连魔君大人都要忌惮万分的劫雷,要是有一道落偏了,掉到他们头上,他们肯定是化作灰灰的下场!
不如,趁着那贼子自顾不暇,早些逃吧,能跑多远跑多远!
反正他们只要能够将消息带回,就已经立了大功,有机会争夺坛主宝座。
可是……区区一个坛主之位,对得起他这些日子经受的苦与累,甚至现在所冒的巨大风险吗?
不,不够!
远远不够!
他野心甚大,他还想要更多,若是那贼子陨落在劫雷之下,会不会有财宝留存,或者说,那贼子渡劫之前会不会把身上的财宝偷偷藏匿了起来……
蒋岳心乱如麻,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取舍,他看了一眼蓟娄,蓟娄脸上满是骇意,两股战战,就差拔腿遁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