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之上,白云之间,一柄数丈长的古朴飞剑,风驰电掣般飙飞着,飞剑四周有灵光笼罩,隔绝风压。
灵光包裹中,一老一少并排而坐。
“师父,你之前提起你曾在天妖宗待过一段岁月,可否详细说说?弟子很是好奇!”清秀少年双眼放光地问道。
“既然你想听,那为师就说说吧。这倒没什么不可说的。那时我尚不足百岁,下山历练甲子有余,闯荡过许多地方,心性愈大胆,终有一日,于炎州历险时陷入绝境,幸得一人相救。此人正是如今的天妖宗太上大长老,方海!其人雄才大略,修为惊天动地,又于我有救命之恩,当年的我为之折服,故而曾与他有过一段师徒之缘,拜作他的记名弟子。”
鹤老者沉湎于回忆,神色来回变幻,忽又语气一沉,目光冷然道:“只是,后来他做了一件我绝对无法认同的事,为师便退出了天妖宗,与之再无瓜葛……”
“天妖宗,你可以将它视作一座洪炉,披沙沥金,锻打己身,但切记不可泥足深陷,如有相欠,还予他便是……”
“罢了,不说这些了,为师给你讲讲天妖宗内的各股势力吧。天妖宗内最大的两座山头,原本是紫家和赤家,也就是创派祖师紫電真君和赤焱真君的后人,皆具妖圣血脉。不过,自百年前赤家的太上长老陨落之后,赤家陷入青黄不接的境地,以及方海所代表的常人弟子强势崛起,如今天妖宗内已呈紫家与方海一系两强争锋之势。方海此人极不简单,修为冠绝天妖宗,就连掌门紫崇钦也逊他一筹……”
“除了这两个最大的派系之外,天妖宗内还有不少小山头,蛮州二十四郡中,也有一些值得注意的修炼世家……”
“而你独自一人,出门在外,不比山上静修,为人处世方面,须得……”
云飏子一再耳提面命,谆谆教诲。
……
……
凌山郡,天妖宗本山脚下。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山门,既有气势恢宏、雄伟壮观的门楼,又有两山对峙,峰峦入云,悬岩陡峭,夹道而立,仿佛是天地间的一扇大门,只在半空中差了一道横梁。
山门口处,门楼两旁,各有一只威风凛凛的神兽,左侧是紫電神龙,腾云驾雾,驱雷掣电,右侧是赤焱神狼,毛倒竖,蓬松如火。
二兽岿然屹立,镇守山门,无惧世间一切风云变幻,祁寒酷暑。
但它们终究只是没有感觉的雕像。
此时已由盛夏转秋,蛮州却依旧炎日永昼,灼热的空气仿佛流动的火焰,哪怕是苍翠的林木,亦显得奄奄待毙,树叶边缘微微卷曲,枝条无精打采地低垂下来。
这般炎热难耐的日子,即便身为修士,也很难提得起精神。
郑冬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恹恹欲睡,看来今天又会是无聊的一天。
自从轮到他值守山门、担任知客的半个月来,每一天都过得无趣之极,偷懒又不敢,打坐也不许,只能在门楼旁的门房里呆。
明明本宗弟子从来不经由此处回宗,而且鲜有外人前来拜山,可偏是要他天天在这里守着,什么都不许做,真是无聊透顶!
郑冬满腹牢骚。
却在这时,郑冬忽然眼前一亮,现一个身穿素净白衫的清秀少年,在山门外探探脑,不知想干什么。
他早已无聊至极,难得看到一个人影,便忍不住出声喊道:“喂!你来干什么的?”
那少年似乎被他吓了一跳,过了一会才冲着他拱手道:“在下程风游,受贵宗弟子紫千山道兄相邀,前来拜谒。”
紫千山的名号,郑冬当然听说过,此人在天妖宗内,可谓是大名鼎鼎的年轻一辈佼佼者,只可惜,和他郑冬却不是一路人。
郑冬冷下脸,面无表情地盘问道:“留步!可有信物?”
程风游从身上摸出一块紫色令牌,躬身双手呈上。
郑冬也从储物袋中掏出一个玉盘,接过令牌置于玉盘之上,打出几道法诀,令牌随之出淡淡光华,一只紫色龙盘升而起,带着一缕威压。
“咦?这令牌的气息……”郑冬脸色微变,赫然觉这不是一枚普通的令牌。
“在下本是飘萍之人,欲在世间寻一倚靠,后来幸得紫千山道兄诚心相邀,便想到此试上一试。不知在下能否拜入贵宗?”程风游扫了一眼令牌,彬彬有礼地开口道。
“呵!直接从山门拜山,然后就想加入我宗?胆子真够肥的!我宗乃是当世大宗,收弟子自有专门渠道,你却想坏了规矩,我倒要看看你有何资本,别以为有了紫家的令牌,就可以为所欲为!”
郑冬心中有些恼火,运足目力,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了程风游一遍,观察对方身上流溢出的丝缕气息,现这少年居然只有区区筑基中期修为,不禁暗怒:
“看这少年的样子平平无奇,不像是天资卓绝之人,修为更是只有筑基中期,天下间像你这样的低阶修士海了去了,就凭一枚不知哪里弄来的令牌,便想拜入我宗,简直是痴心妄想!”
“想当初,我自己便是经过了重重筛选,不知斗败了多少人,付出了多少努力,才有今日的修为和地位。而你却想靠着一块小小令牌,取巧终南捷径?哼,你打错算盘了!宗门容不得蛀虫,我眼里容不得沙子!老子平生最恨那些走后门的家伙!”
想到这里,郑冬脸色骤冷,气息也提了起来,他不仅要一口回绝,还要给对方一个难忘的教训!
“你小子何处得来的令牌,老实交代!这块令牌如此宝贵,怎么可能交给你一个低阶修士。快说,不然休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