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我就拿到了东西,交给小桂子收好。
拜别了父母乡亲,我坐上轿撵,朝着那深深的宫墙走去。
路上,我掀开轿帘,小桂子呈上一张皱皱巴巴的纸条,「娘娘,您看。」
我打开纸条,上书:「隐于北蛮子山,事已办妥,随时听从调配。」
「去回了他,还不急。时机到了自会传出消息去。」
「嗻。」小桂子四下张望几次,悄悄挤出层层的侍卫,消失在人海里。
06
今日早朝,户部郎中樊从俭主动向皇上禀报,经过三个月的查证,刑部协助户部查处了沿海私收税银五千万两的大案,赃银上缴国库,涉事者均已关押进刑部大牢。
皇帝听闻此事,龙颜大悦,大行嘉奖。
退朝。待大臣们都走后,皇帝来到大殿幕后牵着我,遣走侍卫,只我们二人。
他一路送我回到长春宫里,稍作寒暄后便去处理政事了。
看着皇帝远去的背影,「今天是个好日子,」我对翡翠说,「我想吃钟粹宫的梨酥了。澜嫔手艺最好,你陪我去和澜嫔说说话吧。」
「是,娘娘。」翡翠答道。
我走进钟粹宫门,连连道喜:「哎呀,恭喜澜嫔了,你父亲今日在朝堂上可是被皇上夸奖了呢,还封了户部侍郎。」
澜嫔今天打扮的很是美艳,边前来迎我边笑道,「家父为皇上尽心尽力,应该的。」
我又道,「想来你父亲一定很疼你,把你养成这如花似玉的模样。」
澜嫔摸摸自己的脸庞,缓缓道,「朱颜谢,女人容颜本就易衰,何况现在身上多了这么多伤疤,可没一处好看的地方了。」
接着她又叹气道,「要说宠女儿,天下谁比得过刑部尚书薛器呢?别看他长得凶神恶煞的,可是妻子难孕,老来才得了这么一个女儿。他对家里独女薛婉可是宠的人尽皆知。可自从把女儿送进宫,没一月便传来话说暴毙而亡,家里人都以为女儿八字与圣上不合,才死的无声无息的。她比我早两年进宫,娘娘或许对她有印象?」
是啊,我记得那个圆圆脸的女孩子,还没褪去婴儿肥,笑起来真甜啊。
被针穿手指时她的哭喊声也真凄惨啊。那个漫长的雨夜,我在长春宫都听的心颤。
「可惜,薛器怕是到死都不会知道女儿是怎么死的。他刚知道女儿死讯时,晕厥过去两天两夜,险些和女儿一同去了。」
听见澜嫔这样说,我咧嘴一笑:「若是他知道了会怎样呢?」
澜嫔惊讶地看着我,「娘娘,你不会是想。。。。。。这可是宫中大忌啊!」
「还记得你说过什么都听我的吗?」我牵过澜嫔的手,望着她的眼睛说道。
「是,娘娘。您永远是我唯一的主子。我只求保住一家人身家性命,万万不敢奢求别的。」
澜嫔起身向我行了个大礼。我扶起她,「我们之间大可不必这么生分。」
「明天,和我一起去把真相告诉薛器。」
07
第二天.薛器走在下朝的路上,形单影只。从背影看去,像极了六十多的老人,原本壮实的身躯也清瘦佝偻下去了。
我和澜嫔装作偶然遇见的样子,从薛器身旁走过,闲聊起来。
薛器看见是我,便站定行礼:「想必是贵妃娘娘吧。」
他面色青黄,眼角眉梢皆沉沉地坠下去,还有着一把斑白的络腮胡。
我们回礼:「薛大人近来可好。」
薛器不经意地抬眼,看到了澜嫔。却目不转睛起来。
我见状,提醒道:「薛大人,这是皇上的澜嫔娘娘,还请勿失了分寸。」
他恍然清醒过来,「老臣年纪大了,糊涂了。臣只是想到,若是我女儿还在,此刻该是和澜嫔娘娘差不多的样貌吧。我家小女儿原是那么年轻,那么惹人喜欢。。。。。。」
说到女儿,薛器便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到后来竟带了些哭腔。
「可惜她不适合皇宫,若早知如此,当初把她嫁给乔骆家的儿子就好了。我女儿和那臭小子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当初我只觉得皇家荣华富贵,被猪油蒙了眼睛啊。。。。。。」
澜嫔安慰道:「薛大人,请节哀。您女儿的事情,我们听说后也很伤心。」
我则在旁边装作不经意地说道,「宫里多的是像您女儿一样可怜的女人啊,也对,谁能忍受得了那些事。。。。。。」说罢,我深深叹了口气。
听了我说这话,薛器狐疑起来:「娘娘此话何意?」
我装成说错话的样子,缄口不言。
见我们二人沉默起来,薛器的眼中放出精光:「娘娘是不是知道什么?」
「薛大人,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请节哀,我们该走了。」
我们向薛器行礼告别,这老人却一个箭步挡在我们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