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稿演讲结束,两方都补充说明几句,祁鹤垂眼扫视过桌面平摊的文件,取出派克钢笔,“江总这次带的设计师并不眼熟。”
江随怀疑他也脸盲,“薛设计师工作资历丰富,前段时间才在蝶恋峰会发表过演讲,祁总怎么会不眼熟?”
祁鹤十指交叉覆叠,眸光幽淡:“贵公司不是有位新获峰会金奖的设计师么。”
钟姒心里哀求他们别再聊那个峰会了,强烈的自尊感令她愈发坐立难安,无地自容。
他不指名道姓,江随也懒得充傻:“她身体不舒服,在休假。”
不舒服?祁鹤的神情顷刻闪过紧张和不安,他向前倾身,追问:“为什么不舒服。”
江随说无可奉告。
薛楠坐在旁边,敏锐地察觉出这两个人的相处方式有些特殊。
气场相斥相撞,话语里暗藏锋芒,处处针锋相对,似乎超越了普通的市场竞争关系。
而且,他们聊的设计师不是温岁吗。
在他说出无可奉告四个字后,周遭的气温霎时冷了下来。
其余几个人再迟钝,也能感到现在的祁鹤有多不爽,他似乎很看不顺眼芝娅的负责人,钟父打圆场道:“阿鹤,你聊偏了,只是个设计师,别伤了跟芝娅的和气。”
但祁鹤没听,“她现在还在你那么。”
江随很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耸肩:“我不知道。”
祁鹤往椅背靠,闻言冷冷地嗤笑。
既然会议都结束了,江随也不愿意久待,等他下楼,祁鹤也卷起文件走。
“阿鹤啊。”钟父赶上他,摆手让钟姒去外面等,因他是长辈,祁鹤便耐着性子地停步。
他斟酌道:“这个会也结束了,伯父就跟你聊聊别的有关生活方面的事情,你看你这刚经历一次失败的婚姻,现在枕边人还没个定数,不光你母亲急,咱们做伯父伯母的也急啊。是伯父叫姒姒去留学害得你们俩错过了最好的时候,想当初你们关系不是挺好的嘛,要不…试试看?”
祁鹤蹙眉。
远处,钟姒望着他们一老一少谈话,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听姒姒说,之前跟你联姻的温家,是温家小女儿温岁吧,她父亲呀跟你老爷子熟,老爷子才急吼吼一定要招她当孙媳妇,果然,你不喜欢嘛,还是得离。”钟父继续说,“这找老婆不就得找个稀罕的过一辈子吗,现在那温岁也提了离婚,阿鹤,不如娶我们姒姒吧,伯父就放心你。”
他明里暗里一个劲地怂恿,只让祁鹤更加心浮气躁。
“抱歉伯父。”他说,“我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
“什么?”
钟姒焦心地等待,她离得远听不清,只瞅见老父亲逐渐变白的脸。
“要有也只会是复婚的打算。”因着是晚辈,祁鹤略显尊敬地颔首,“而且……”
他的嗓音放慢放匀:“我有女朋友了。”
见祁鹤往另一头离去,钟姒急忙奔过来:“爸爸,他怎么说?”
钟父有些魂不守舍地啊了一声,才扯了扯嘴角告诉她:“没没什么。”
“他同意了?”钟姒期许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