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他们是徐家旧仆。
在家时,还是称画扇为姑娘。
这是画扇自己要求的,如今这样称呼她的人,已然不多了。
她很珍惜。
车帘后,画扇已揭下风帽,这会看着马车外的夫妇,她莞尔笑道:“姑姑、乔叔,不必多礼,快些起来吧。”
冬玉应声起来,亲自上前。
乔管家也跟了过来,把脚踏于底下放好,冬玉这才扶着画扇走下马车。
“姑娘瞧着怎得又瘦了?”
冬玉扶着画扇,一边看,一边心疼道。
画扇闻言,颇有些无奈:“姑姑每回瞧见我,都这样说。”
“那还不是姑娘每回来,都要比先前瘦。”冬玉说完,又看了一眼身边的亲闺女,“不似这小憨货,每回来,都要胖一些。”
“奴婢前时给她做的衣裳,只怕又穿不了多少时间了。”
时雨原本正挽着她爹的胳膊,问今日吃什么,她饿了,忽然被她娘这么一顿说,她眨了眨眼。
她却真是个直肠子,每回碰到事,都不知道拐弯。
听到这话,竟还十分高兴地说道:“娘,你给我做衣裳了啊!那我明日就要穿!”
冬玉见她这样,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小憨货。”
倒是乔管家乐呵呵地拍着时雨的胳膊,老怀安慰道:“胖点好,胖点好,女囡囡胖一些才喜庆。”
说着,倒也跟冬玉似的,劝着画扇要多吃些。
千万别学如今京中那些嚷嚷要减肥的女娘。
画扇笑着应了。
一行四人进府去。
如今武安侯府,既无主人居住,留下的人自然也不多,不过但凡留下的,都忠心不二。
待进了府中。
时雨跟着乔管家先去厨房忙活。
冬玉则陪着画扇,先回了她幼时就开始住的闺房,洗了脸,又换了一身冬玉一早就用香炉熏过的衣裳,然后坐在梳妆镜前,由冬玉替她梳发。
屋中放着几枝今日新折的红梅。
衍香怡人。
冬玉照常先与画扇说了这阵子府中发生的事,倒也无甚特别的,左右不过是些哪家娘子、郎君成婚了,或是哪家又生了孩子,着人送了喜仪过来。
这些事,自有冬玉打理。
送去的礼,也都记在了专门的册子上。
画扇一边看,一边也算是了解了这阵子外头发生的事,待瞧见一处名字,画扇方才蹙眉问:“翰林院李文高?”
她并不认识此人。
冬玉瞧了一眼,答:“这是今年的榜眼。”
画扇想了想,依稀记得今年的新科榜眼,好似的确是姓李,只是这新科榜眼无故来送礼,倒让人颇为费解。
画扇问冬玉怎么回事。
“姑娘忘了?”冬玉说,“今年春闱前,您曾救过一位学子,那学子便是这李榜眼。”
画扇听她说起,才记起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