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门口看守的侍卫向两人恭敬行礼,画扇嗔怪地瞪了顾衍之一眼,手在暗处将他狠狠一掐,挺直了身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向地牢深处走去。
一缕光线透过地牢口的缝隙透入,照在她发间银簪上,折射出些许光芒。
外头是什么光景,顾衍之和梅雪征身处屋中,并不知晓。
既是无可挽回之事,两人也就没把心思,过多的放在这个上面,顾衍之跟梅雪征很快就说了今日南边送过来的信。
二人正在商议之时。
外头忽然传来令吉着急的声音,还有一串气势腾腾的脚步声,打断了两人的说话声。
“三郎、三郎,主子这会在睡觉,您不若待会再来!”
“我管他睡没睡!”
顾衍之和梅雪征对了个眼神。
梅雪征反应极快,立刻起身往屏风后头走去。
顾衍之则把桌上属于梅雪征的茶盏,藏了起来。
几乎是两人才做完,门就被人从外面狠狠推开了,一个十二岁的蓝衣小郎君站在外面。
他长得与顾衍之有几分相像。
只是顾衍之长得更像大长公主,他们的母亲,外面的少年则更像南安王。
令吉跟在后面。
见屋内只有主子一人,心下稍松,他低头愧道:“主子,属下……”
顾衍之知道他要说什么。
“下去吧。”他没让令吉说完,要不然就他这个弟弟的性子,恐怕又得借机发作。
令吉领命退下。
走之前,却依旧目光担忧地望着他们兄弟,显然是怕他们再起争执。
顾衍之没说话,而是静静望着门口的少年。
门口站着的少年,是他的亲弟弟,名唤顾平安。
少时总跟在他后面叫“二兄、二兄”,要他抱的小孩,如今看着他的目光,只余厌恶。
他甚至不愿进书房半步,气喘吁吁站在外头,如龇牙咧嘴的凶狠小狼一般,怒视汹汹地瞪着他。
“你既然没喝醉,为什么不去接旨!”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们南安王府已经够受人诟病了!”
顾衍之敛眸往身后一靠,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你不想去,也可以不去。”
“你!”
顾平安攥着拳头,怒气更甚。
还欲说话时,后头又传来一道微弱着急的女声:“三、三兄!”
顾平安怒气一顿,回头看去,见一裹着粉色斗篷的少女匆匆撑伞走来。
雪地难行,女孩因心中着急,怕三兄又来跟二兄吵架,是自己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