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窗帘被风吹得翻飞,头顶风扇吱吱呀呀地转动着,他趴在蓝色课桌上,看见明礼背对着他也趴在了桌上,白色的耳机线被他们压在胳膊下。
纪崇的心跳比歌声热烈。
后来偶然的一天。
朋友发来一个抖音,告诉他以后就做这样的音乐,比较容易火。
他打开,只听见了这一句。
——我很难爱上别人,偏偏对你满怀热烈。
试试吧,无论牛奶罐的冬天是不是明礼,都试试吧。
总要确认一次,才知道年少的心动是不是一生的心动。
而且玩音乐总需要一些灵感和疯狂。
他在台风天来临的那个夜晚,把自己所有行李打包,拒绝了所有约他出去玩的朋友。
然后在一个寻常到不能更寻常的夜晚,跟搬家公司去了一个大家嘴里,鸟不拉屎的地方。
他唱完这首歌,收了吉他。
坐在椅子上的女生手持平到下巴的位置,噼里啪啦地给他鼓掌。
她没有再留着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一双清亮的眼笑吟吟地看着他。
声音比风铃动听,词汇单薄地夸他:“好听,很好听,非常好听。”
很低的音量,温柔的语气,像个一碰就缩起来的含羞草。
纪崇在这一瞬间很想笑,又担心明礼错误解读他的笑容,只能借着揉鼻子的动作低下头,拨弄琴弦覆盖着自己的笑声。
她完全不懂他在想些什么,绞尽脑汁地想着话题,问他蛋挞好不好吃。
不好吃,很甜,而且太软一点都不脆。“挺好吃的。”
明礼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你喜欢吃布丁吗?”
更讨厌了,布丁是什么可怕的甜品。“也不错。”
“那——”她放在餐桌上的手指蜷缩,声音很轻地问他,“我下次请你吃布丁?”
纪崇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
好在抬头的时候,看见台灯上晃动的木牌。
撒谎的金鱼。
他在撒谎。
她是笑着吐泡泡的金鱼。
明礼临走的时候,找到好的回礼,指着他墙角的垃圾袋说帮他丢下去。
纪崇揉着眼睛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