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石瑾调侃笑道:“做什么不死人?人总归都要死的话,与其让我死在枯燥的剑中,还不如让我溺死在酒水里。”
她那徒弟安静地盯视半晌,竟然赞同地点了点头,也再不说什么喝酒死人的话,转身去练剑了。
现在再想起那事,周石瑾还是忍不住大笑几声。
知珞知道师父没有死后回到屋子,展开一封信。
那是翊灵柯的信,她每隔几日便会给她写一封信。
阵修前期很少出门,钻研完大部分能保护自身的阵法才会放心地去做任务,翊灵柯现在就处于这个阶段,信封时常呈现精神不稳定的状态。
起初她还会有模有样地按照正确书信格式书写,现在直接随便落笔。
信上字迹豪迈粗犷。
“知珞啊,好想吃凡间的糖葫芦,好想吃凡间的包子,可我还不能出门。翊某每每想到此处,便对窗涕泗横流,掩面哭泣,羞愧难当。听闻你将要去做任务,我恨不得飞奔而来抱住你的腰间祈求道:能不能帮我带十串糖葫芦和十个肉包子!钱就放在信中阵法上!”
“顺便解释一下,回信不止可以回我的话,还可以讲一讲你的事情,我很寂寞,極需听故事。”
看完,知珞提笔回信,字迹幼稚,但比才学的那段时间好多了。
“可以。”
毛笔停滞片刻,在纸上留下一个小黑点。
“我今天参加混战,和燕风遥打成平手。他会缩地成寸,我让他带我试了几次,真的很快。怪不得他每次去膳堂到的都比我早。”
把回信装好。
阵法微亮,封好的回信消失,几块灵石出现在桌上。
她修炼一会儿,很快便睡了。
窗外夜色浓重,星辰密布。
*
翌日。
开门声响起,知珞条件反射地睁开眼睛。
是燕风遥。
最初他早晨来落石林时,还被周石瑾以“登徒子”的名义甩了出去,那天知珞没了闹钟,夜晚又因修炼而感到疲惫,于是成功睡过头,日上三竿才醒。
她向师父再次解释了一遍他不止要进来,还要进屋,燕风遥才在第一次破了石阵,进入房间。
知珞缓慢起身,看着被子发呆片刻,大脑凝滞,正处于没有危险的安逸早晨,半梦半醒状态。
“我们大概要去七天左右。”燕风遥按照经验说道,将布摊在桌面,把她需要带走的东西一一收入布中,再包裹起来,放入知珞的储物袋内。
她坐到镜台前,睡眼惺忪。
随着他将黑发拢在掌心,动作间知珞也清醒不少。
他们走至宗门入口,是与天梯不同的宽阔大道,落入凡间深处,一眼望不到头。
几个弟子来来往往,有说有笑,天上有人御物穿行,什么东西都有。
不远处涂蕊七正和鹤松宁嘱咐门内事宜,她要去宁安县做任务,剑门之事一般都交于鹤松宁去做。
“那我先走了,谢谢鹤师兄。”
鹤松宁面色也冷,但与宋至淮的冰霜冷不同,他的冷更风轻云淡,如鹤的翅尖轻划水面,没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涂蕊七走向大道,却见她单方面认识的两个新弟子也在。
其中那个少女正盯着她看。
涂蕊七笑一声,走近:“知师妹,燕师弟。”
她的声音实在温柔,春水一般。
知珞:“涂师姐。”
燕风遥也应了一声。
“你们也去做任务?”
知珞:“嗯,去宁安县。”
涂蕊七惊讶道:“那我们是一道的,我也去宁安县。”
她将自己的任务卷轴展开给他们看,却发现两方任务不同,一个在宁安县东侧,一个在西侧。
涂蕊七笑了笑,收回卷轴:“虽然到县里就会分开,但我可以捎你们一程。”
她有随行宝物,可载人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