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的!”十夜拉拉毛毯,“别吵我,还不到起床时间呢,就是到了我也不起。”
旁边的声响有点小了,十夜暗叹to这个别扭的孩子终于走了,转了个身子继续睡。
十夜没有想到,这次是她今天唯一一次“见”到to。
十夜在宿舍里一直睡到大天亮,感觉肚子有些饿得受不了才爬起来,擦擦眼睛,黑色的长发探到里衣里,弄得她一阵哆嗦。
“to?”她试探性地问了句,敲了敲上床板,空洞洞的回声,没有一点反应。
大概是出去还没有回来吧?
难道是被人打了?
怎么可能?十夜在心里自我安慰道。to从来不吃亏,一挑十都能爬回来,不会有什么事的。
这种自我安慰的想法,直到晚上才真正被打破!
to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十夜略带担忧地看了一眼窗子外面暗色的天,眉头一点一点皱起来。
to不是一个没有分寸的人,这一点她比任何人都知道得清楚,拢了拢手指,侧身听听外面的嘈杂渐渐冷去,光了双脚就走了出去。
地冷得很,冻得她骨头都在打哆嗦,又不敢放赤火炮,在夜色中磕磕绊绊地,走得十分不安稳。
找不到。
她在孤儿院荡了一圈,没有找到人,甚至连打斗的痕迹都没有看到过。
在孤儿院不算大的草丛里,她闻到一股子血腥味,她探了半个身子看过去,银白的月光下,一只死的兔子赫然出现在眼前!
看起来已经死了很久了——蚂蚁在兔子没有完全闭合的眼睛上爬来爬去,略灰的皮毛上还有一些没有凝固的血迹,两个暗红色的血洞上,毛粘杂在一块。
她找了根树枝拨了拨,蚂蚁立刻四处逃窜起来,一条青黑色的蛇,正用泛着金属质感的金色眼睛盯着她。
她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慌。
“嘶嘶嘶嘶……”
蛇爬过来,冰冷的鳞片磨蹭着她光裸的脚,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噤。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to在哪里,你知道吗?”
to可以和蛇说话,这是她无意中发现的,每次她看着to伸出头去拨弄蛇头的时候她都没来由地一阵恶寒——可是这一次,大概只有这种东西才知道to的去处。
但是蛇毕竟是听不懂她讲话的,在十夜脚边磨蹭了一下,就扭扭身子到草丛的深处去了。
她转头看到嬷嬷屋子里的灯还亮着,咬咬牙,还是准备去问一下情况。
to,你放心吧,要是你挂了,我会叫整个孤儿院来给你陪葬。
主嬷嬷的屋子还是相当好的,洛可可式的挂灯,碎花的墙壁贴纸还有一只小暖炉。
整齐的书桌上放满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明信片,最下格放的则是一些好心人的捐款。
敲了敲木制的门,听到门后面那个尖细做作的声音响起来,冷风吹过走廊,又让十夜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这间屋子,但是她发誓,这绝对会是最后一次。
“怎么是你?”
嬷嬷的脸隔着厚重的书看过来,脸上表情仿佛在看一只臭虫。
十夜点点头算是行了个礼,开门见山地闻:“to在哪里?”
嬷嬷脸上又露出明显的厌恶,一张胖脸皱得不想样子——仿佛所有能表达厌恶的表情她都一次性在脸上凑了个够。
“十夜,请注意你的礼仪!”
十夜并不想在这里和她争辩,只好耐着性子又问了一句。
“to在哪里,cy嬷嬷?”
嬷嬷的目光从十夜身上移开,带出了点幸灾乐祸:“谁知道呢?说不定被主収走了,你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奇怪事。”
忍!
再忍!
十夜看着灯下愈发扭曲的嬷嬷的脸,恨不得一拳打上去。
“这是最后一次——我问你,to在哪?”
那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子,光着双脚站在冰冷的地板上——露出的脚丫早就冻得青紫——身上一件单薄的线衫,外面裹了条毛毯,样子怪异得可笑,可是在那一刻,她的话里的怒气让人不敢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