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津在旁边陪着她一件件的试,看见喜欢的就直接包起来。赵平津看见佳阁的旗袍,以前黄西棠常穿的牌子,问:“你要不要试一件旗袍?”
“不要。”
以前黄西棠出席重要场合偏爱穿旗袍,从晚清到民国再到现代,旗袍的版式已经有各式各样,可是黄西棠还是最爱经典的深色云纹旗袍,穿在身上整个人低调却不失气场。但是现在的黄西棠早没了当初那般忧郁深沉的心思,也不再需要一件旗袍来撑气场,所以选的都是款式简约大方的礼服。
导购员看着这位赵先生寸步不离的陪在这位小姐旁边,便极有眼色的不停夸:“这位小姐身材好极了,穿什么都好看。”
“这件浅粉色的纱裙真适合小姐您,之前好几个明星来试穿上去都显得肤色特别暗黄,小姐您是第一个穿上去显得人更白的。”
“你穿这套紫色的礼裙很合适,和赵先生的这一身很搭。”
导购员的嘴极会夸,黄西棠倒是平时买衣服习惯了,没什么反应。赵平津在一旁听得直乐,几乎是黄西棠试了什么就包什么。
黄西棠内心暗自无语。
等到试高跟鞋的时候,黄西棠才真的感到头疼,毕竟好几年没穿了。赵平津看着她一脸犹豫:“不想穿?”
“嗯。高跟鞋磨得人脚疼,我都好久不穿了。赵平津,中午什么饭局啊?我穿一双平底鞋也没问题吧?”她不动声色的撒娇。
赵平津搂过她的肩膀,把她圈在怀里,指了指自己的脸。
黄西棠立马懂了,爽快的在他的脸上盖了章。
“什么局啊还需要我们西棠大明星穿高跟鞋?咱西棠想穿什么穿什么,就算穿个拖鞋都可以!”赵平津笑着逗她。
导购在旁边憋笑,黄西棠也羞恼,气得锤他。可是,终究还是只穿一个版型正式设计精巧的平底鞋,搭配一条黑色收腰长裙,配了一条银色细链,中间镶嵌着细钻,显得修长的脖颈更加白皙,美丽动人。
打包的衣服把赵平津车的后备箱都塞满了,还剩下几件零零散散的放在车后座。
吃饭的地方选择老北京胡同的一家私阁,大厨是之前专做国宴的,手艺极好。赵平津牵着她的手往包间走,一推开门黄西棠当场盯着,里面坐着赵平津的父亲母亲,另外几位不用想也是他的奶奶、姥姥、姥爷。她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倒是赵平津的爸爸先反应过来,“舟舟,带人来啦?”赵平津的爸爸整张脸看不出什么锋利感,只是眉骨极高,眼眶很深,不说话的时候给人一种天然的严肃感。
赵平津攥着她的手把她往前带:“爸,妈,这是黄西棠,我女朋友。”
黄西棠愣愣的回答:“伯父伯母好。”
黄西棠还没来得及看清周老师的面色,就听见赵平津说:“奶奶,姥姥,姥爷,这您未来孙媳妇儿。”
黄西棠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好在他们好像早就知道了,微笑着让她们坐下。
一顿饭吃的安安稳稳,话题并没有刻意的往她身上引,就连周老师也面色如常的坐在旁边,偶尔还问她两句。她没想到赵平津已经背着自己和他家人商量过了,其实就连她自己自从再次遇见赵平津的时候也没想着和他走到这一步。看着身边为她加菜说话的赵平津,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样正式的场合把她驾到了一个极其正式的位置,她还没做好成为他的妻子的打算,她担心自己可能会对不上这样的付出。
吃完饭出来的时候,赵平津的父亲主动要求让赵平津开车送他回去。赵平津应下。
赵爸爸自己打开了车后座,准备坐上去,看见后座堆了一座的东西,忍不住笑笑,想必车后座也都是吧。
黄西棠看着尴尬,提议自己坐后面,赵爸爸笑着摆摆手,让她做到前面去。
一路上都没人说话,气氛有些许尴尬。突然赵爸爸开口:“平津,你终归还是比我幸运的。”
黄西棠在旁边疑惑,赵平津却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赵爸爸又说:“我们都老了,能帮你们的不多,记住以后的日子是你们自己的。”
“西棠,平津,既然认定了就好好过。”
黄西棠突然觉得他爸爸好像天然就对她有好感,从刚刚第一个为她解围,再到现在主动亲切地喊她的名字。
后来她把这个感觉告诉了赵平津,他自然地说:“当然了,你最招人喜欢了。”
黄西棠抱着大包小包跟着赵平津上电梯,她左手拎着好几个袋子,右手只虚抱着装着一双鞋的袋子,眼睛放空,赵平津发现她自从吃完饭后就有微微发呆,远看着像机器人大白。
“吃个饭把魂吃没了?”
黄西棠抬头看他,一张摄人心魂的脸,低头和人说话的时候,明明那么不经意,但就是给人一种他很欣赏你的感觉,吸引着她反复沦陷。她就这样望了一会,突然开口说:“赵平津,你应该知道我子宫受过伤吧,我以后可能都不能怀孕。”
赵平津还没来得及回答,电梯就到了。他们出了电梯往外走,发现从电梯口到房间门前都摆满了玫瑰花,推开门整个客厅也都是花,仿佛置身花海。沈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花都运回来了,难为他还记得从中间辟开了一个小道让人行走。
赵平津把黄西棠手里的东西都接过来随意地扔在沙发上,拉着黄西棠就往他的房间走。关上门,把整片的花海搁置门外。黄西棠靠着门,赵平津整个人贴着她。他捧起她的脸,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睛,他忍不住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鼻尖,再在她的红唇落下一个亲吻。他的薄唇离她只厘米,他常用的那款茶香前调的香水的气味仿佛就拍打在她的脸上,这样近的距离看着他如同汪洋的海一般的眼睛像深不见底的漩涡一样把她席卷进去他心中的暴风雨之地。他凑近她的耳朵,几乎是贴着对她说:“黄西棠,带你见我家人不是逼你和我结婚,只是告诉你,你想结婚的时候就可以和我结婚。”
“黄西棠,至于你能不能怀孕,我根本不在乎。”他在第一次对她说这样的话,就在她耳边。
“大不了我们一天多来几次,说不定就有了呢?”
他就在她耳边说这样的荤话,让黄西棠的耳朵一下绯红如外面娇艳欲滴却无人问津的玫瑰。
他再也忍不了了,一个炽热浓烈的吻落下去,沿着耳廓一路向下走,路过娇软如花瓣的唇舌,好似蜜蜂遇见了花蕊用力的吸吮,那是赵平津心中上好的瓷糖,甜到心坎里。
黄西棠觉得自己好像正在经历一场狂热的暴风雨,而她是易折的树干,迎面而来的飓风晃动她的躯体,摇动她的枝叶。她在这场疾风骤雨忍不住弯下了腰,整个人摇摇欲坠,唯一的支点引诱着她步步坠崖,被迫承受着他霸道强势的侵入。
雨夜吹开了盛夏的昙花,一现的光景,刹那的芬芳。黄西棠双手附上他的脖颈,把自己贴近他的唇边,温软的翘唇要碰不碰,就这样咫尺的距离,黄西棠哑着嗓音说:“赵平津。”
他望着她迷蒙的双眼,汗湿的鬓角,并没有放弃动作,只是喘着气“嗯”了一声。
“赵平津,我好中意你。”地道的粤语贴着唇齿传来,直达心脏。
赵平津兀的想到沈从文的一段话:
“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