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你咋恁窝囊的,连个女人都搞不定。想当年老子一眼相中俺家小芸,直接就扛上了炕了。”于秋实竖着大拇指吹嘘道,微微摇头道,“你咋还不行呢!动作这么慢!”
“郑姐、郑姐。”战常胜指指他身后的郑芸散发着阴风阵阵。
“你郑姐在跟前,我也这么说。”于秋实回头看了一眼郑芸道,“对吧,小芸。”
“回家咱们再说。”郑芸没好气地说道。
于秋实回过头来看着战常胜得意的一笑,那意思瞧咱这妻为夫纲。
“我听你郑姐说了你们的渊源,瞧瞧你们这缘分。”于秋实满脸笑容地说道,“要不要我们出马帮你做做工作,我们保媒拉纤,那是一说一个准儿。”
“别,别,我自己能处理。”战常胜慌忙摆手道,要是连个女人都拿不下,还不让战友们给笑死了。
“你这小子,堵着门口,我都没看清未来弟妹。”于秋实满脸的怨念道,“面容好黑啊!跟咱老爷们似的,好像还没你白呢!不过这气质很好!看着像个稳重。只是感觉好瘦、好小,这身板好生养不!不会未成年吧!”
战常胜闻言脸色黑如锅底,让身旁的于秋实感觉背脊发寒,不过对于他这副棺材脸,早就看腻了,谁怕他。
“都二十了,早就成熟了。”郑芸举手道,“这点我可以保证。你也知道现在的日子都不太好,尤其是乡下,那个不是一脸菜色,让常胜多给人家补补吃胖点儿就好了。我见过人,底子不错,五官精致,捂白点儿就好了,俗话说:一白遮三丑嘛!”
“咦!你小子蛮会挑的吗?”于秋实一脸的戏谑道。
“这下子她应该满意了,就怕你找个强有力能帮助你的妻子,所以什么香的臭的,都往你眼前扔,败坏你的名声。”于秋实着相道,“你不会故意跟家里作对,才找这么一个吧!”
话音刚落,于秋实忽的打了个冷颤,没来由地觉得背脊有些发凉。
果然一抬眼就看见战常胜浑身散发着冰冷的煞气,“我是那种靠老婆的男人嘛!”看着他们认真地说道,“我只说一次,我结婚不为任何人,只为看对了眼儿。这点也请你告诉其他人,我希望你们即使不理解,也要最起码的礼貌。”
“知道了。见色忘友的家伙,真是白替你操心了。”于秋实伸手捶了他肩膀一下,感叹道,“这真是好汉娶丑妻,赖汉娶花枝。”打趣道,“这就偏袒上了。”
战常胜凉凉地看着他,悠悠地说道,“我的老婆,我不偏袒,谁偏袒。”
于秋实突然笑了,“我还怕你是糊弄我的,这下我可放心了,有个知冷知热的照顾你。”没心没肺地又口无遮拦道,“女人嘛?关了灯美丑都一样,只要能生孩子,照顾老爷们就成。”
坐在他身后的郑芸听着自家那口子粗俗的言语,隔着棉衣掐着他的后腰。
感觉到疼了的于秋实嘿嘿一笑,转移话题道,“哦!对了,你不是打算转向海军。我问过了,可以!甚至非常欢迎,学校我们也给你联系好了。”看着他浓浓地不舍道,“真的要走,放弃现在的一切,从头开始。”
“怎么不相信我的实力,从头开始依然可以挣到一片天。”战常胜轻轻扬眉嘴角扬起了几分淡淡的笑容,自信地说道,脸上的笑容又加深了几分道,“在哪儿不是当兵,陆海空可是三军,我干嘛非得死磕在陆军。跟他们较什么劲儿,那是傻子才会做的事。”
他如果有心,当年就不会做出抛弃糟糠之妻的事情,人家那是追求婚姻自由,没有丝毫的愧疚之人。
跟他闹、跟他吵,他斥责你不懂事,甚至归结到死去妈妈的不会教孩子。
原来你所执着的人家一切都没放在心上,这样的吵架有何意义,只能让小人更加得志,他真是傻透了。
战常胜看着他纠结不舍地表情道,“想当年咱们没有海军,不都是陆军转过去的。托郑姐的福我现在的文化水平不低。”刚解放时,没少被郑姐追着、赶着学习文化。
当年组建海、空军部队都是挑选在战斗中表现最为优秀的陆军作战部队。在战士当中选择的标准是,只要认识五十个汉字就可参加。
海军需要大量的有文化的专业人才,所以去海军学院的官兵,首先是扫盲,扫盲也是高级扫盲。
“你这平时看书都头疼的人,现在要去上学,我怕你不适应。”于秋实担心道。
发现(五更)
“只要沉的下心,没什么学不会的。省的人家叫咱大老粗,泥腿子。”战常胜淡然自若地说道,唇边绽开一抹笑容振振有词地又道,“他老人家不是说了没有文化的军队,那就是愚蠢的军队,是不能够战胜敌人的,我可是响应他的号召。”
而战常胜最不差的就是这份韧劲儿,不然也不会从一名什么都不懂得少年在部队成长起来。
“你这小子。”于秋实满眼湿润地看着他笑道。
“我说呢!谁这么大的本事,原来是他老人家啊!能叫你主动学习,可真是不容易。”郑芸调侃道,“不管怎么说读书好事。”随即问道,“打算什么时候走,你可别让我们没吃到喜糖就跑了。”
“我倒是想快!就看你家那口子放人不!”战常胜的目光转向于秋实道。
“哪能说走就走了,这手续还有交接都需要时间。”于秋实冠冕堂皇地说道,“最最重要的事不让我吃了喜糖,你别想走。”
“那我得抓紧时间了。”战常胜眉眼轻轻扬起,微微一笑道,“哎呀!被你们一打岔,我都忘了坦白我有个女儿的事情了。”突然惊叫了起来,“你瞅瞅让你们闹得。”
严肃画风转变,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你现在去也不迟啊!”于秋实兴致勃勃地说道。
“让你好看戏?我有那么笨吗?”战常胜眸光微闪,轻哼一声道。
现在去也不合适,说不定丁叔、婶子已经回来了。
于秋实眼看着没好戏可看了,只好起身道,“那我们走了。”
“快走,快走。”战常胜忙挥手道,“好好的事情让你们给搅和了。”站起来将他们送到了门口,拜拜小手,吊儿郎当地说道,“慢走,不送。”
送走他们,战常胜回到病房,躺在床上,得想个办法将人留下来,不然他找谁结婚。
夜空愈发的深沉,阴霾的乌云隐去了所有的星辰,预示着一场暴风雪,即将到来。
丁海杏有些懵圈地看着战常胜就这么走了,这样也好,在他幽深如潭的双眸下,在想想爸妈,使劲儿的搓搓脸,这嫁与不嫁,真是个问题。
真是还不如自己做鬼的时候逍遥自在,真是憋屈、憋屈。
窗外北风萧萧,吹的窗户呼啦哗啦作响……丁海杏担心地看着窗外,自言自语道,“爸、妈怎么还回来?别是遇上了什么事了。”蹬蹬跑到了门边,吱呀一声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