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昨天,季眠甚至还在动车上思考回来的时候应该怎么跟段酌打招呼。今早他们却在同一张床上醒来,听到段酌笑着跟他说“早”。
他们的关系转变太快,仅仅用了一个晚上。
季眠抿住嘴唇,觉得很不适应。
这是他一时冲动的结果,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为何昨夜的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而他自己竟然没生出来半点抗拒的意思。
但后悔吗?好像也不。
密闭的空间里没有段酌,季眠刚刚冷静了几分,目光一转,不经意触及北侧玻璃门内的淋浴头,忽然就想起来:昨天他们在这里洗澡……
“……”
身体立刻又燥热起来。
他忙别开脸,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洗脸给自己降温。
……
季眠洗漱完出去的时候,段酌就坐在床尾,一听到声音就望了过来。
四目相接,季眠眨了两下眼睛:“哥?”
怎么一直盯着他看?
段酌的喉头动了动。
他开始后悔自己起得太早,否则眼前的人就不是站在这儿,而是被他抱在怀里了。
作为前一晚刚刚跟段酌有过亲密行为的人,季眠很清楚这人此刻在想什么。
他沉默片刻,小声开口道:“现在才……早上。”
这话听在段酌耳朵里,简直就像是另一种邀请。
他直勾勾瞧着他,却没有动作。
季眠觉得,他哥其实想要起身抱住他,但不知为何没有这么做。
就跟今天段酌早早醒来,穿戴好衣服坐在他身边一样。
这人在顾忌着什么……
季眠忽然想起来,那个初冬夜里他欠段酌的拥抱,那道湿淋淋的冷寂背影总是反复出现在他的梦境中。
他像是又回到了那一晚,初冬冷冽的寒风从欲言又止的唇缝中钻入喉管,有些疼。
在一阵怔然之后,季眠不知不觉走到了段酌身前。
他在高处,而段酌坐在床沿,甚至需要仰头看他。
他们之间的关系,主动权从一开始就掌握在季眠手里。
他是施予段酌权力的人,包括昨夜的种种。
只要他想,现在就可以中断他们两人的关系,将昨晚的一切都当作一场冲动致使的意外。
段酌不是在顾忌什么,他只是在等待季眠的肯,静默地等待一张宣判无罪或是死刑的判决书。
意识到这一点后,季眠的心口一阵闷疼。
他俯身,主动环住了段酌的脖颈。紧接着,他的腰被段酌的手臂勾紧了。
段酌吻了吻他的耳廓。
“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