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乐感到浑身一轻,松了松筋骨。
“走吧,切记,不可扰乱人类社会秩序,不得再作乱伤人。否则,找到你也是一个念头的事。”
“知道了。”紫乐想起当年将他带回来的男人,只一个念意,她便被困住不能挣脱,现在想起来身体都不自觉的冷颤。于是化作一道光飞速地离开了基地。
“魔族那边准备开战了,我们守好这里,不必担忧。”
之华点点头。想起邬姝一生都在为了所谓的爱守口如瓶,奋不顾身,不顾伦理道德,到头来却被心爱的人亲手送走。邬姝被关押在501多年,唯一的支撑便是邬格那点施舍般的“爱”。
世间最可笑的爱情,莫过于不顾伦理,为了片刻欢愉,苟且偷生。邬格这个人到今天,才真正让她大开眼界。弑父杀母杀妹,放在人类社会里,那就是天生坏种,被枪毙几百次都不为过。
严步收到邬格亲信传来的消息,邬格重伤,目前在魔族叁崖居养伤。他敲开酒店房门,将这一消息一字不漏的报告给了谭舟。
半晌,谭舟示意严步退下,
谭舟背着手伫立在落地窗前,脸上浮现一丝笑意。他的机会这么快就来了。邬姝死了,谭舟说不清心里此的感受,这是他的亲生母亲,对年幼的他爱护有加,给予过他最真切的温暖。严步说,邬格为了获取邬姝身上仅剩的一点法力修护重伤,亲手杀了她。
自知晓真相那一刻,他对邬格的敬重与父子之情早就消散如烟。手中浮现出那块黑色石头,他收紧,一转身消失在房间里。
魔族,叁崖居。
谭舟立在山林中,这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地方了,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哪条隐蔽小路通往山崖边。独居在这处偏僻山崖那些年,是他一生中难得的悠哉自在的时光。仍记得,春光易逝,他偶尔会偷闲爬上一株大树,就着太阳与遍野山花睡上大半日。有时睡得太香,从树上摔下去,惊飞树枝的雀儿。
悬崖高耸,长年云雾缭绕不散,崖壁上悬挂无数细长瀑布,山林葱葱,山鹰的巢穴筑在悬崖边上,幼雏破开蛋壳叫唤。山洞宽敞荫凉,角落放置一张木床,桌椅积了厚厚一层灰。一处小洞口钉上一块灰蓝破布,隐隐透进外面炽烈的阳光。
邬格躺在床上剧烈咳嗽,一只手捂在胸口上,脸色苍白没有血色,眼睛凹陷,不过几天时间,他就像一下子老了几十岁。亲信守在一旁,不敢言语。
“来了吗?”邬格虚弱地问。
“谭先生在外面等着了。”
“叫他进来。”
“是。”
谭舟走进来,逆光的身形在洞门口显得格外高大壮硕,邬格盯着那身躯,心头惊了一下。
“父亲。”谭舟半跪在床边,握住邬格的手腕为他传送灵气。
“舟儿,那边怎么样……咳咳……”邬格语气断续,有气无力,得到一些灵气后脸上有了丝血色。
“一切都在照常进行,父亲务要牵挂,应该安心养伤才是。”谭舟知道真相后当面见到邬格,恨意不自觉地泄露出来。
“这些年……你为了魔族劳累了。”邬格眼含慈爱,抬手拍了拍谭舟的手臂。
谭舟拿出那块黑色石头,放到邬格的手心里。
邬格眼神示意亲信退出去。木门关上,石室里仅剩窗口照射进来的微光,空气中气氛瞬间冷了许多。
“这是什么?”邬格不解的问。
“父亲看看就知道了。”谭舟施法将里面的影像放了出来。
邬格变了脸色,心头大骇,后背伤处有冷汗沁出。
“这是谁给你的!”邬格将石头扔出去,木门被砸破一个洞。亲信听见动静连忙过来询问。谭舟应了一声,亲信再次退开。
“父亲,您瞒得我好苦啊。”谭舟起身,拉过来一张竹椅,挥手清理干净上面的灰尘,双腿交叠背靠在椅背上,脚尖轻轻点着地面。
“这不是真的……舟儿,这些年我待你如何?你应当心里有数,这些影像一定是有心之人伪造的。”邬格撑起上半身,一边咳嗽一边辩解。
“您待我如何?您才是心里有数的那个。”谭舟见邬格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依然安坐着,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谭舟不再掩饰积压多年的怨愤,脸上露出令人胆寒的杀意,俯身上前与邬格对视,冷笑道:“父亲?您配做我父亲吗?”邬格放任自己的三个孩子对自己百般折辱,“‘野种’,您的好孩子是这样称呼我的。您却从未护着我,任由他们羞辱我,那时才几岁?”
邬格颤抖的手捏住他的胳膊,却被甩开。
“舟儿,是父亲做的不对……”邬格尝试用多年恩情在道德上捆绑谭舟,若是在以前,这一招还会有作用。
“父亲,您既然知道愧对于我,那就安心上路吧,您的几个孩子很快会来与您团聚。”谭舟阴恻地笑,那股子邪气像极了邬格年轻时模样。
“你!你要做什么!”邬格却无法凝聚任何法力,瘫倒在床上像砧板上的鱼,只能任由宰割。
谭舟不再开口,手中凝聚法力,黑雾围绕邬格的身体,随着邬格凄厉惨叫,变成一堆粉尘。谭舟笑着拍了拍手,木门被踢烂,木屑四处飞溅。还未等对方出手便彻底消失。现在最大的障碍已经解决,魔族已经完全落入谭舟的掌控之中。
“传我命令,魔军即刻攻打妖族。”谭舟下令,重头戏终于登场。底下的魔族长老们却不敢吭声,因为反对他的人早已经被剪除,连同邬格那几个儿子,也在残忍折磨中丧了命,自此,邬格的家族销声匿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