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什么无声的抗议,而是在安于渊的感染之下,他们都很自觉的收起了浮躁的心性,愿意以最认真的姿态来聆听安于渊的想法,并且去思考。
宁夏初和夏轻归终于闲散着摸到这边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情形。在一群修士的包围下,安于渊站在最中间,神情平静,语速平缓的阐释自己的领悟,而其他的修士们则都屏气凝神的在倾听。
安于渊就像是一个奇妙的按钮,一旦启动,其他人就会跟着陷入一种氛围,他们就好像自成一个世界一样,外界的喧嚣嘈杂与他们全都无关。
不管是宁夏初还是夏轻归都不想去打破这种融洽的氛围。
夏轻归沉心静气的在分辨安于渊话里的每一个字,尽管由于境界的低微,安于渊所讲的东西有绝大部分他都听不懂,但是这不妨碍他现在将这些东西默默记下,留到将来再进行领悟,同时将那些能听懂的部分反复咀嚼吃透。
一旁的宁夏初更是忍不住悄悄地摸了摸胸口,这样的师父让他有一种被深深地击中心脏的错觉,他默默的想着,“这种很骄傲的心情……这就是我的师父,这就是我喜欢的人。”
他甚至忍不住微笑起来,这种每天都要更喜欢师父一点的感觉,真的是太棒了……
最后还是专注于讲道的安于渊自己在转头间才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宁夏初他们,他诧异的扬了扬眉,但是口中的话并没有被打断,直到将这段话讲完后,他才从容地拱拱手对着众修士们说道:“今天与诸位的交流中,凌虚受益良多,感激不尽。此时在下有点私事,就先行告辞了。”
说着他就要往宁夏初他们这边走来。
一时之间,那些原本听得聚精会神的修士不得不从悟道的畅想中抽离回自己的神智回到现实,纷纷对于安于渊进行挽留,而在看到确实有人在等着安于渊以后,他们纷纷改口道:“希望明日凌虚道友能够再来参与我们的讨论。”
意思就是要将这个论道的地方和活动都固定下来。
安于渊欣然应下,这种事情于人于己皆有利,没什么不好的。
拜别那些修士后,安于渊走到宁夏初和夏轻归的身边,温声问道:“你们怎么找过来了?有事吗?”
“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啦……就是现在距离广黎比试还有好几天,我们觉得这个时间就这样浪费了有些可惜,想要去山峰边上去领悟阵法中的奥妙……所以想来找师父你一起去。”宁夏初伸手拍了拍后脑勺,对于自己好像打扰了师父一般的行为有些心虚。
好吧,他承认,这只是一个借口而已,还是夏轻归提出的,他果断附和而已。
实际上他果然还是不放心任由自家的师父大人一个人呆在外面,生怕什么时候自己就多了一个师娘,那才叫欲哭无泪呢!
安于渊却完全没有这种感觉,他欣慰的应下了,并且对于自家蠢徒弟的上进感到无比的高兴……果然遇见女主以后就是不一样。
是被刺激了,想要更加努力好追上女主的修为吗?
他好像看见了什么在这春天的气息里要萌芽了呢。
此后的几天里,安于渊一直都过着这样规律的生活。他的时间被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时间和众修士们谈经论道,一部分时间则是和宁夏初与夏轻归他们领悟阵法。
这样的日子一直延续到广黎比试正式开幕。
天还未亮,安于渊就带着宁夏初站在了被圈定为比试场的平地边的巨石上,而此时他们的身边已经密密麻麻的站了许多修士了,大家很有默契的都不出声,静静的等待着旭日东升。
而夏轻归也早就在之前就回归到了夏家的队伍。
安静的气氛中有一种暗暗流动的力量,就等着一个契机爆发出来。
直到有第一缕阳光照下的同时,广黎峰上有气势恢宏又古老玄妙的钟声敲响,携卷着震撼人心的气息响彻在每个人的耳边,钟声里仿佛有无数人在轻声唱和,然而细听之下,却又什么都没有,只是最纯粹干净的一种声音,有盎然的道意滋润全身,令人觉得全身上下,无处不通,无处不舒畅。
而紧随其后,有一道道耀眼光芒从地上的阵法凝聚而出直射天际,形成一道道的光柱,经久不散,尘封百年的法阵纷纷开始运转,这是一片与之前沈寂之时截然不同的景象,炫目又瑰丽,而在其中蕴含的力量达到顶峰以后,又渐渐趋于平和。
如果说被催动之前的法阵就足以让人悟道的话,此时此刻真正“活”了过来的法阵则简直让人沈浸在道意的海洋里,沐浴着接受洗礼。
不论之后比试到底如何,光是开场的这一瞬就足以让无数修士不亏此行。
开场之后,就有一位分神期的修士升空停留在场地中央,对着众多修士宣布广黎比试正式开始。他的声音不大,但是每个修士都能清清楚楚的听到。
众人明白,这位恐怕就是那位季非理前辈了。他素来就是大乘期老祖们在广黎比试中的代言人。这些老祖们虽然联手举办广黎比试并坐阵与此,但是他们一般都是静静的看着,并不出面,一干事宜都是由季非理打理。
没有任何多余的仪式,比斗就此开始。
分组的事宜依然是由山峰最南边的那块玉石决定,每一场比斗开始前,它都会随机散出二十束流光遥遥滑过来笼罩在报过名的修士身上,两束一对,颜色一致者,双方互为对手,同时在场内进行。
而在此次比斗中的十组全部结束以后,流光又周而复始的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