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淼哥!我,我居然挣了这么多铜板,我要去告诉我大哥!”
张小梅拿了钱袋,一边把袋子摇得哗啦啦响,一边蹦跳着回家。张栋子正在隔壁劈柴,咔嚓咔嚓地响着。
“既然有了锅,明天叫栋子过来帮你把灶给垒起来,到时候让你大伯看看,保证垒个特别耐用的。”
张阿么立刻安排起来,江淼正在挨个往草棚的小木板上放买的东西,他立刻答应:
“好啊,张阿么,我今天还买了点面粉,过年的时候让阿爸给你们做那个……那个什么鱼丸吧?”
“你个小哥儿,还指挥起阿爸来了哦?”
大家有说有笑,没多久隔壁也传出张小梅和张栋子的笑声。
江淼上前去帮忙编草鞋,现在冬天活少,草鞋多编几双春夏秋都能穿,农家根本没有经常穿布鞋的日子。张阿么是给张大伯做的,江淼和阿爸则做的大小都是周云飞穿的。
周云飞则在一旁锯木头,这锯子还是张家的,张家已经把木头锯成一段一段了。没多久,张栋子也来了,他哭丧着脸:
“周哥,你下次巡山放陷阱一定要带上我,小梅挣了两个铜板,也太嘚瑟了。要不然淼哥儿,你去挖药材带上我吧。”
“你个汉子,好意思跟你妹妹争,回去劈柴。”
张栋子嘻嘻哈哈地走了,张小梅放好铜板也美滋滋地回来了。江淼手上打着草鞋,嘴上也不停,一直讲着上县上的事,张小梅听得入迷:
“淼哥,糖包子是什么?好吃吗,我都没吃过。”
“我买了材料的,我阿爸会做呢,过年的时候做一大笼,大家都尝尝。”
夏清笑笑,见江淼和张小梅有说有笑的也有些感慨,毕竟是去县城,他还担心了一阵会不会遇到某些恶心的熟人,但淼哥儿看起来心情极好,并没有受到影响。
张阿么却抓住了重点:
“阿清,你会发面做包子做饼么?”
因着夏清年龄比张阿么小,所以张阿么干脆叫他的名了,听着也亲近。
“会的,是我阿爸教我的,他曾到北方做游方郎中,是他跟北方的人学的。张哥,你想学的话,到时候你来,我教你,很简单的。”
张阿么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答应下来。他们也在镇上买过好吃的包子、饼,那松软劲,吃下去真像是在吃云呢!但村里人自家做的,总是面发不好,硬邦邦的太难吃。
到时候他多拿些面粉过来,也不白学的。
垒土灶
外面的流水声一阵,江淼摸着床上的薄被子,手在火炉上烘烤,现在天气比一个月前冷多了,他和阿爸两个人睡倒是不冷,不知道云飞哥……会不会冷。
应该不会吧。他……他搂住自己的时候,那胸膛都火热的。
江淼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一个小哥儿想这种事,是有些不好意思,要是大哥在这就好了,还能和他说说。
周云飞……会不会喜欢自己?他从医坊里出来,那么快就搂着自己走,那么干净利落,表现得真的很像他们是夫夫了。
“淼哥儿,你在傻笑什么?”
江淼啊了一声,见倒完水的阿爸从外面进来,他摇摇头,上了床。云飞哥在那个熟人问的时候,不是很快就澄清了么?
他翻了个面,睡在床那边的阿爸也翻了个身,忽然间小声道:
“淼哥儿,睡不着吗?是不是今天去县上……遇到什么事了?”
江淼挠了挠有点发热的脸蛋,他伸手抓住阿爸冰凉的脚,替他暖脚,然后小声开口:
“阿爸放心,没有遇到江家的人……就是听说江家医坊有了老板娘,是邵婷。”
夏清冷笑了一声,邵婷……呵呵,他忍不住道:
“淼哥儿,遇见她你别去招惹她。她……她的哥哥听说在县里做县丞,反正我们现在已经从江家出来了,不用再去理会。”
“阿爸,我知道的……你放心。这个月挖药材就挣了一两银子,等开春了,我们肯定能找到更多药材。”
夏清嗯了一声,白天干了些活,两父子说着说着,也都睡着了。
……
早上夏清都是早起的,虽然材料不多,但总得给两个年轻人都做点朝食,这样一天才有劲呢。他拿着炉子到外面去,才看到周云飞已经起来了,正在把柴火劈细。
“云飞啊,今天要去做事吗?这么早就起来了。”
周云飞摇摇头,柴火细了,才能更好地放进炉子里。他帮着生起了炉子,夏清把米和晒好的番薯粒淘系好,放在一边,他从旁边拿起一个大胖萝卜,这是从张家买来的。
冬天乡下的菜并不多,更何况周云飞之前根本没种菜,因而他拿出铜板朝着张家买了些萝卜,堆在草棚的角落。夏清刚想给萝卜削皮,周云飞忽然道:
“夏叔,你教我做菜。”
“啊?好啊,行啊,那你来削个萝卜皮,把萝卜切成细丝。”
夏清还没想通对方怎么忽然想做菜了,周云飞已经三两下把萝卜皮削了,就是削得有点深,又很快地在案板上切出萝卜丝。虽然有些长短粗细不一,但第一次切菜能切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等到江淼被叫起来吃饭,呆呆地洗漱完,手和脸都被冷水冻得通红,见周云飞端上来一碗新炒的萝卜丝,他还没反应过来。
“云飞哥,昨天剩下了九十一个铜板,都放你那买粮食吧。”
“不用,自己留着。”
江淼喔了一声,呆呆地把红薯粥往嘴里倒,立刻被烫得清醒了许多。他又去夹那萝卜,一口一口宛如牛吃草,吃得食不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