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壮娘也有些犹豫,结巴着说:“姜知青,这,这是干啥,咋还要用针呢?”
姜半夏静静地看着她,“这是针灸,大壮温度太高,我扎几针,可以把温度先降下来。”
陈老太一脸尖酸,撇了撇嘴,“啧啧,谁知道你是干啥呢,拿个针乱扎,听都没听过扎针能治人的!万一把孩子扎坏了呢,你个外乡丫头片子,能有这么大能耐?谁知道是藏了啥坏心思!”
姜半夏怒极反笑道:“我能有啥心思,大壮治不好对我能有啥好处?”
“这哪个知道,万一你是知道大壮是俺家侄孙故意要使坏呢!”
原来大壮家和陈老太家沾亲,怪不得这么晚她在这儿。
抬头看了一圈,除了沈青山还是一脸沉静,大壮娘和刚才去拿烈酒的中年汉子估计是大壮爹都是一脸的犹豫不定,只能叹口气,把针收好,“那我就不多事了,你们明天直接送医院吧。”
“哎,姜知青别啊,等到明天再送去县里孩子不都烧完了嘛!”大壮娘眼中满是为难,她也是真不知道咋办好了,直觉就是不能让她走。
“都在干啥呢?这是!”屋里进来个老汉,果然是当初赶驴车接他们的德庆大爷。
他扫了一眼就明白大概是咋回事了。当即就说:“姜知青啊,大壮爹娘是个没见识的,你不用搭理他们,该咋治就咋治!俺孙子就拜托你啦!”
“哎,大哥,不是俺说,俺可是好心。。。”陈老太还想说什么,就被德庆大爷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弟妹,谢谢你来看俺家大壮。但是俺家的事就不劳你多操心了。”
姜半夏重新抽出银针,又准又稳地扎在列缺、合谷、风池、太阳、外关、风门、肺俞几处大穴上。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大壮才终于安静了下来,不再一直喃喃自语,抽动的手脚也终是放松了下来,额头上也慢慢开始出汗。
姜半夏用手摸摸大壮额头,感觉温度也不似刚才那么烫手了。才松出口气。
慢慢收回大壮身上的针,转头看着大壮娘说:“接下来拿烈酒给大壮擦身,尤其是腋下和腿窝处,等药熬好了再喂下去,如果高热可以退下,能睁眼认人,那就是没啥大事了。”
大壮娘欣喜得满脸是泪,双手合十,也不知道是在谢漫天神佛还是谢姜半夏。嘴唇颤抖地蠕动着,“谢谢,谢谢你了,姜知青。”
大壮爹也激动地双手颤抖,又不好意思往姜半夏身边凑,只能是一个劲地对沈青山道谢。
德庆大爷也松开了一直皱紧的眉头,露出抹微笑,转身出屋去厨房看药。至于陈老太是什么时候走的就没人注意了。
沈青山一脸骄傲地看着床边忙碌的姜半夏,只觉心里热血沸腾。这是他的女孩,他一直都知道她可以!
用烈酒擦完身又喂完药,到下半夜温度就彻底降了下来,人也清醒了,知道喊娘喊爹,还知道喊饿。
大壮娘激动得连连答应,她就这么一个独生子,万一要有个啥事,那真是要了她的命。
她转头就又冲着姜半夏跪下,“姜知青,俺真的不知道该咋谢你!俺就知道你能救俺儿,铁柱没气了你都能救回来。”
“姜知青,俺给你磕头,你救了俺儿就是救了俺全家!”
大壮爹也在一旁激动地直搓手,老实了半辈子的汉子,激动得满脸通红,就是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姜半夏头疼地上前拽起地上的大壮娘,“红梅婶子,你快起来!大家一个村子里住着,大壮叫过我半夏姐,吃过我的糖,我咋能见死不救嘛。”
“是,是,你是好人,俺知道!以后你就是大壮的救命恩人,俺全家的救命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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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一夜的姜半夏,也就没回知青点,和张玉兰、沈青山一起回了沈家。到家倒头就睡,醒来已经是落霞漫天。
睡到这么晚难免不好意思,连忙爬起来。
正好青荷推门进来,“半夏姐,你醒啦!正好,我娘让我来喊你吃饭啦!”
青林也在门口直转悠,脸上写满了我有很多话要问的神情,“姐,我半夏姐醒了没?”
姜半夏好笑地回道:“青林,你进来吧,我醒啦。”
青林像炮弹似的冲进来,“半夏姐,听说你昨天夜里大神威,救了大壮?昨天下午我就让那小子别下河,他偏不听,我就说不行吧!”
“半夏姐,你咋那么厉害啊!现在村里都传遍啦,说你有神力,上次铁柱是吹气救活的,这次大壮是用针扎好的!半夏姐,你那针原来真能救命啊。。。”
青荷忍不住一巴掌抽在青林的后脑勺上,“你咋这么吵!吵得半夏姐头疼。”
青林一脸郁闷,“姐,你咋也学着爹他们那样打我啊,娘都说了不能打脑袋,要变笨的!”
“哈哈,不过没关系,我有半夏姐!”他又抱住半夏的胳膊撒娇,“半夏姐,你能不能把我扎聪明啊,这样我考试就能考及格,我爹就不会揍我啦!”
沈青荷实在受不了,揪着青林的耳朵就把他往外拖,“你再闹半夏姐我就去告诉二哥,看二哥怎么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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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半夏救了村东头陈德庆的独苗小孙子的事儿,就像插了翅膀似的不到一天的功夫就传遍了整个胜利公社!
传得神乎其神,什么银针大法,什么烧酒擦身大法,五花八门的说法多了去了。
之前说她作风不好,为了贪图享受勾引沈家二小子,不满老沈家偏私照顾她的说法一夜间烟消云散。
全都口径一致,姜半夏真是个好姑娘,真是个大好人!
开玩笑,整个大队出了个能救命的大能人,谁还不急着巴结啊。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家里会不会有人生病,真把人得罪狠了不肯治可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