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音其實不想聽它詭辯,但臨死之前嘛,總得聽聽死刑犯的口吐真言。
她好脾氣應聲:「哦,那你跟我說說,為什麼頻頻抓人?」
「我就是太無聊了!我不敢出去,我就想讓他們給我講講故事唱唱歌!鍾音你不能殺我!我是好獸呀!不信你問他們!我都沒動他們!」諸犍慌不擇路指向角落裡的安冉三人,像是要證明什麼。
被cue到的安冉猛地戰慄一下,須臾,她沖鍾音咧開嘴。
「姐你好帥!比心!」
鍾音:「……」
有毒吧這姑娘,跟陶宓一樣缺心眼。
誰問她這個了!諸犍氣得齜牙咧嘴,它急喘氣為自己解釋:「你看他們還好好的呢,你信我,你信我啊。」
「你敢說你抓他們過來就只是為了陪你玩?」
鍾音回過神,聽到這回答差點氣笑。
編理由也要考慮考慮符不符合自己人設吧。
一在不周山就窮凶極惡的獸,要不是它是天底下最後一隻諸犍,她早就做了它。
講真的,她饞它的肉很久了。
聽到她輕蔑的笑,諸犍面如土色,垂頭喪氣承認:「我是想要補充些鮮人類生孩子,但是我還沒殺他們啊!看在我好歹和你相識多年份上,你就饒了我吧!」
果然如此,鍾音笑意漸淡,生死之事在它眼裡就是這麼如草芥。
這世界早就屬於人類,天道妥協於命運發展趨勢,崑崙在消亡,仙族在泯滅,早晚有一天傳說真的就會變成傳說,說到底令人唏噓,心有不甘的大有人在,恨不得毀滅人間重返遠古榮光。
可命運無法更改,在遠古神離開這裡的那天開始,人類興起是宿命,神佛信仰逐漸減少是宿命。
崑崙的存在只限於守護,守護人族源遠流長存活下去。
撇開這些不談,她的職責是鎮壓異獸,而歸根結底的初衷是審判任何種族的惡劣行徑。
她倒是不喜歡人類或者說根本不擁護人類文明,也挺煩虛頭巴腦的責任,但不代表它就能這樣肆無忌憚殺人吃人。
半晌,鍾音百無聊賴聳聳肩,下達最後通牒。
「很不巧,我之前碰到幾隻也用過交情求情,但大部分最後都去地府報導了。我這人最討厭別人跟我討價還價。」
她冷漠看了一眼死到臨頭才後悔的傢伙,抬手掐住它脖子,五指併攏一點點收緊。
「死之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知道其它異獸藏在哪裡嗎?」
蠻橫力道讓諸犍獸眼充血,艷紅血絲蔓延,它費力掙扎被凍住血脈的爪子,好像想要掙脫這隻象徵死亡的手,奈何徒勞無功,它很快頹唐垂下頭,憋出幾個字。
「不…。知…。道…。」
「好的,那你該死了。」
脖子裡力道越來越大,即將呼吸不過來的諸犍抵不過本能奮力支支吾吾起來,可鍾音手勁多大啊,沒有一秒,它瞳孔緊縮又很快渙散,四肢軟趴趴垂下。
諸犍身死,但靈魂還在,鍾音斷不可能放任它就這樣下到地府去,這樣太便宜它。
她旁邊出現一道漣漪水鏡,血鞭捆住還有些迷茫的諸犍靈魂,又將諸犍肉身揉成一團,一併捆起來往水鏡一丟,隨後水鏡消失,她才拍拍身上灰塵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