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著急追出去,只是捏起蟲子仔細查看?。
蟲子宛若蛆蟲蠕動,身體一節一節,黑黢黢的身體似乎是無數毒物滋養而成,但凡它咬開她肌膚,恐怕就會立即身中劇毒而亡。
這應該出自給曉筠種追心蠱的苗族蠱婆之手。
【蠱雕,詐騙,公司,苗族】四?個關鍵詞和所有信息在鍾音腦海中輪番轉換。
她似乎想明白什麼,有些東西與連日來的疑惑突然連了起來,又迷迷濛蒙分析不完全。
鍾音從不拘泥煩惱,想不通那?就放腦後。
事?情發生總有因?果,早晚有天她會知道為什麼。
她指尖肌膚毛孔中慢慢滲出絲絲水流包裹住蠱蟲。
水流一碰到蠱蟲,那?瘋狂蠕動的身軀瞬間被凍僵,僵持成c型變得硬邦邦,再無生息。
鍾音輕而易舉捏碎蠱蟲,慢騰騰起身往外走去。
她不信管鄂會乖巧求饒。
狡詐之物本性難移,信他,她就不配做審判者。
所以,他逃不掉。
走出辦公室,外頭屋子不斷傳來咚咚咚的聲響,以為能逃的管鄂果然正蒙頭往大門上撞。
這裡撞不開就往窗戶上撞,撞到頭破血流也不肯停下?。
而方?四?這些員工早就嚇得擁擠在角落,驚恐難安看?著兔子一樣的動物拼命撞門窗。
這要命勁,不知道的還以為屋子裡面有惡鬼!
無形結界將這裡早就包裹起來,每撞一下?,門窗處都會產生一道藍色漣漪,如?石子投入湖面,漣漪圈圈,很快恢復無波無瀾的平靜。
可愈是徒勞無功,管鄂就越著急,撞得更加不要命。
方?四?捂住耳朵不讓聲音溜進耳朵,縮緊身體用力往人堆里擠,他心裡頭早就鬱悶到想直接去警局自了,誰懂啊只是打個工上個班,總是兇巴巴的頂頭上司忽然變成兔子不說,身後還有個神乎其技的妖異女人!
整間屋子氣氛很怪異,管鄂躥上躥下?到處撞,辦公桌被他大力撞爛,電腦和雜物稀里嘩啦散落一地。
看?了會,鍾音抱臂靠在牆壁上懶懶出聲。
「沒回答我問題之前,別把自己撞死了。」
她需要這個問題的答案來量刑。
雖然訛獸所做所為早就能定?他生死,但她還是想知道天性中規中矩的訛獸一族為何選擇助紂為虐。
聞聲,管鄂氣喘吁吁落地,兔子樣的圓眼中肉眼可見流露出嫌惡的目光。
「鍾音!我怕你只是因?為你審判者的身份,沒有這層身份你什麼都不是!你只不過是用我們異獸血肉築成的一柄劍,你在這裡裝什麼大善人?論可惡,你不比我們差!」
「繼續。」鍾音淡漠點頭,似乎接了這責罵。
深知再也逃不了的管鄂用力吸口氣,他重化?作人形落於窗前。
他眸光譏誚,指向方?四?幾?人,似乎想要一起指責他們。
「我沒有良心這東西,當年我如?何被人類折辱你可知道?我也只是想活下?去,蠱雕給我機會,我便?抓住那?機會。況且是假惺惺的人類自作孽不可活,詐騙這種勾當也是他們自己發明,他們自相殘殺互相利用,我們只是學他們利用人的貪慾設下?陷阱而已?,他們既然貪婪,就是自找死路活該去死!」
「你懂什麼?你知道錢是在人間流通的唯一貨幣,也是可以做成任何事?情的保證嗎?」
「我只是想賺錢,想好好活著,我有什麼錯?你告訴我,我有什麼錯!」
管鄂聲嘶力竭,句句憤恨,毫不掩飾自己對人類的厭惡。
當初剛剛下?凡那?些年,他不像高等獸那?般心狠手辣,見人就吃,相反他曾經?也是只相信人間有真善美的好獸。
在不周山被鎮壓時?,鍾音偶爾會跟他們講人類世界的有故事?,她對人間嚮往,他們也不例外,可真到了人間,不過是無意中露出原型,他就被人追打,被人指著脊梁骨嫌惡罵妖怪,那?種嫌惡的目光讓他無所適從,不承認也要承認自己是不一樣的。
後來他學會以人形掩蓋,不停拍馬屁討好人類,偶爾騙騙人賺小錢飽腹,從未想過吃人,也從未擁有過一席屋檐遮擋。
即便?如?此,他仍然天真相信會有好人接納自己,可他從未想到自己有天竟然會被信任的人類欺騙,他喜歡的、信任的姑娘因?為他原形而狀告上衙門,他被人抓起來遊街示眾,無數爛菜葉子朝他身上砸,他不甘心也不懂,只知道他非常恨,再後來他殺了那?姑娘,成了臭名昭著的殺人妖怪。
是蠱雕朝他伸出援手,那?時?他才明白,能接納異獸的不是只知圈禁的不周山,不是崑崙,而是像蠱雕那?樣志同道合的獸。
齊鄴說過人間本就是他們的家園,他們現在做的不過是把人類推向滅亡的微小一步罷了。
它們,要靠自己的手段把家園奪回來。
既然偏見永遠無法消失,那?就徹底將其扼殺。
「而且諸犍說得沒錯,人類如?此弱小,生來就是我們的食物。」
管鄂言之鑿鑿,擲地有聲,想起那?通電話,他冷不丁笑起來:「齊鄴跟我說諸大哥已?死,看?來是真的,鍾音,你才是最假惺惺那?個。」
聽出他語氣中涵蓋的忿怒,鍾音不答,只覺他廢話連篇,只會用虛偽藉口掩飾齷齪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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