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同意这门婚事,无奈二太太和二老爷那时太宠儿子,没?太当回事,如今吃了?苦头吧。
“到底怎么回事?”
二太太一五一十说出来,
“昨个儿得了?分红,儿媳与二老爷商量着存下来,回头吃利息银子,结果?这个混账就过来要?银子,说是他?也?成了?家,分红该有他?们一份。”
二太太说到这里哼了?一声,“我说你们吃穿都在?公中,哪有什么需要?银子的地儿?无非是想?送娘家去,没?门,今年的分红一钱银子都不给?。”
“这不,就闹起来,昨夜不闹,趁着今日安安要?回去,姑爷要?来接人,就闹了?,说是我苛刻儿子和儿媳妇。”二太太骂骂咧咧朝梁顶翻了?个白眼,
“我若苛刻儿子媳妇,这世间没?好婆婆了?”
话落意识到老祖宗也?是自己婆婆,立即住了?嘴,讪讪道,“当然,比不上您”
二太太也?是个嘴把?不住门的,嘴里有什么说什么。
老祖宗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西次间内程亦乔捂着肚子笑,程亦茜和江若梅两?个都滚去了?罗汉床。
唯独程亦安这等?嫁过人,经历了?一地鸡毛的人方没?把?这当笑话看。
果?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哪怕是长房,外头看着风光无极,私下剖开瞧一瞧,也?各有各的难堪。
这二叔母外人看来极和睦的家门,婆婆宽厚,丈夫待她体贴温柔,底下就一个儿子也?娶了?媳妇只等?生孙,还是程家长房这样的门第,不愁吃不愁穿,该是神仙日子,孰料也?有这般苦衷。
那许氏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没?使他?要?,是夫君自个儿去要?的”
老祖宗看着程亦浚问,
“你们很缺银子吗?你爹娘通共只有你一个,将来不都是你们的?平日有公
中供应你们吃穿,我料想?够你们用度。”
程亦浚胀红着脸道,“回祖母的话,我们吃穿是够的,只是到底也?有人情世故,孙儿在?礼部观政,也?有应酬。”
程亦浚两?年前中了?进士,毕竟是程明?昱的侄儿,皇帝很给?面子,让他?在?礼部观政,这若是观政个几年,没?准能直接在?礼部留下。
二太太一听这话就知道儿子在?替许氏遮掩,怒道,“你别胡扯,你那些应酬哪次不是你爹爹暗地里补的你,你想?给?媳妇拿钱就直说。”
程亦浚羞愧地低下头。
二太太就是咋咋呼呼的性子,人是个极好的人,就是没?成算,被个低门出身的儿媳妇逼到墙角里。
老祖宗先剜了?二太太一眼,示意她闭嘴,随后问程亦浚,
“是吗,据我所知,去年和前年分红,你们总共得了?四千两?,那你列个名目给?祖母瞧瞧,你都应酬哪去了??”
程亦浚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二太太被老祖宗一点?,顿时茅塞顿开,“对,往后支出都列个账目出来,年底要?查你们的账,银子都使哪去了?!”
许氏也?厉害,红着眼小声回了?一句,
“去年夫君买了?一方澄泥砚,就花了?好几百两?银子,有一回他?同窗母亲病逝,他?也?封了?几百两?相赠”
林林总总被她列出十来个说头,听着都很有那么回事。
程亦浚点?头如捣蒜,“就是,就是”
二太太气死了?,儿子被人拿捏在?手里,她就是满身是嘴,也?经不住他?们夫妻唱双簧。
老祖宗忽然看着许氏道,
“我倒是想?起一桩旧事,过去我们周家有个伯母,自来将侄子看得比自己儿子还重,家里有什么都拿回去给?她侄子使,人虽嫁过来了?,屁股却坐在?娘家。”
说着她看向二太太,“你猜后来怎么着?”
二太太立马接话,“怎么着了??”
老祖宗道,“后来她弟弟走了?,侄子寻她要?钱,侄子成婚是她出的聘礼,侄子生子没?钱办酒席,又寻她要?钱,而这个时候这位伯母家里已大不如前,没?那么多银子给?娘家使了?,她就哭着说好话,说是给?不出钱了?。”
“可惜呀,人一旦胃口养大了?,就下不来了?,那侄子怀恨在?心,以为她捂着银子不给?,一日趁着她回门将刀架在?她脖子上,一个没?留神,伤了?她,侄子由此进了?牢狱,娘家一门子全败落了?至于她本人,因着常年贴补娘家,底下儿子媳妇心存不满,平日着了?病也?不管她,她懊悔不迭,最?后死了?三日方被人发?现,下场唏嘘。”
许氏听到这里,立即不吭声了?。
程亦浚听了?这等?故事也?吓了?一跳,“可是祖母,莹娘她母亲病着,等?着她送银子治病呢。”
这下终于把?篓子抖出来了?。
二太太怒火一点?就着,劈头盖脸道,“她哥哥呢,弟弟呢,不管自己母亲死活吗?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当初的聘礼吗?一百抬的聘礼就换了?一点?花架子回来?糊弄谁呢,不说这三年你们的孝敬,光那些聘礼都够他?们许家吃穿一辈子,敢情自个儿舍不得用,一有点?风吹草动就来程家要?银子。”
那许氏见二太太将事情宣扬出来,羞愤难当,拔腿就往跑,
“我不活了?”
隔壁间程亦安等?人正喝着茶,听了?这话一个个慌忙起身,不想?便见许氏冲出来,似要?往外头去。
程亦乔怕她真寻短见,第一个丢下茶盏往前拦,恐自己一人挡不住,叫着离自己最?近的江若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