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顺口说:“汤煲上了,一会儿出门回来就能——”
说完这话,他回头去看,话已经消失在嘴边。
最近天气热了,秦禹苍本已经换了短袖衬衫,搭配轻薄西装或者针织衫。颜色也符合他年轻人的定位,多数是莫兰迪色系。
可是今天他换了风格,是很严谨保守的一套栗子色三件套西装,质量很好的材料、良好的裁剪,凸显了他的品位和格调。
背心兜里有一条装饰性的蓝宝石白金链扣,袖扣和领结扣也是同款。手腕上是一块定制款的满钻蓝宝石三针腕表。
夏泽笙记得这套首饰。
曾经是秦骥最爱的一套蓝宝石饰品,他曾以为秦骥带上了钻星号,最后却在胥嵩的高定店里找到。这套首饰,也成了他进入臻美高珠展的敲门砖,才有了后来的这些事情。
而当秦禹苍佩戴它们的时候,显得如此自然,这些价值不菲的饰品成了他优雅的点缀。成了衬托红花的绿叶。
头发被他背梳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戴上了那副平时只有看平板才用的眼镜。
整个人一下子成熟内敛了起来。
流露出的气质,让夏泽笙恍惚。
……他甚至有些分不清面前的人到底是谁。
秦禹苍在穿衣镜前整理自己的袖口,外套在他手里拿着,另外还有一条宽领带,他回头对夏泽笙说:“过来帮我系领带。”
夏泽笙走到他面前,帮秦禹苍穿好了西装外套,然后转到他身前,为秦禹苍系好了领带。
比起之前时尚的细领带,加宽领带更显老派沉稳。
是秦骥偏爱的风格。
“不合适吗?”秦禹苍问他。
夏泽笙抬眼看他。
是的……比起以前,他其实现在已经能分清秦禹苍和秦骥的不同。
可,当秦禹苍这么做的时候,他根本无法克制自己将秦禹苍与秦骥重叠。
这是不对的。
不公平的。
是荒谬的。
但……
面前人的胸膛如此宽阔,他曾凑上去,偷听那个稳健的心跳。这次他不用再偷听,他被纵容了,被环抱在怀中,任由他贴在左胸。
“我们去哪里?”过了好一会儿,秦禹苍问,“你一定有想过如果出门要去哪里吧?”
——或者在这段时间内,可以假意他做秦骥。
夏泽笙说:“我有一些想去的地方,和你。”
最开始是中山大学的老校区。
“一直想来你的学校逛一逛。”夏泽笙说,“我没读过大学,很向往这个环境,想知道你年轻时读书时是什么样子的。”
中山大学离二沙岛和现在这套住所都不算远,从北门下车,两个人在路边看了一会儿珠江上来往的航船,顺着北门的路,路过中山先生的雕像,又一路走过怀士堂,最后凑巧赶上一堂公开讲座。夏泽笙拉着秦禹苍从后门进去,坐在最后一排,听了好一会儿。
期间他一直牵着秦禹苍的手,没有松开。
下课铃一响,还不等别人有反应,他又拉着秦禹苍提前小跑离开。错开了人流的他忍不住为自己的机智笑起来,笑了好一会儿才问秦禹苍:“你饿不饿。”
他们早晨没来得及吃早餐。
这会儿已经十点多,怎么会不饿。
这个时间,学生饭堂都还没开始午餐,倒是从学校出去,便有食街,一人一碗云吞面吃完,不过十五元钱。
可是夏泽笙似乎没有吃饱,去马路对面又买了好几个钵仔糕,递给秦禹苍。
“你大学时不吃这个吗?”他问,“方建茗喜不喜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