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那笔钱来做什么?”楚连墨打断了江应南,“太子府已经有那么多钱了,还不够他用?”
“……这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也不是所有事都会告诉我的。”
这话楚连墨倒是不怀疑。楚子乾对世上所有人都不会绝对信任,江应南已经是他相对最信任的人了。
“瑞王殿下,你还需要我把我所知道的信息说下去吗?如果需要,就请你答应我的条件。”
“……”楚连墨沉思了片刻。
“殿下,你和楚子乾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兄弟,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了解他吗?他也曾立志要当个爱民如子的好太子,可是后来发生的很多事不受他的控制,尤其是你的存在更是让他深深忌惮,他也是迫不得已才会铤而走险!”
楚连墨听到这番话,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
于理,江应南掌握的情报现在对他很重要;于情,他也确实不想背负一个弑兄的罪名。
“罢了,”楚连墨终于做出了决定,“本王答应你的条件。但本王只能留他的性命,别的一概都不能留。”
“多谢瑞王殿下。”江应南笑了笑,笑容中却有几分苦涩,“我本也不需要他别的一切,那些对我来说都是负担罢了……好了,先说正事……”
然后江应南就继续开始说正事:
“就如殿下你所猜,郑德民的官的确是从楚子乾和楚威德手上买的,他贪污的银子也的确大部分到了楚子乾的手上。
“太子府里有两个账本,一个是明面上的收支情况,在账房;还有一个更真实的,就包括这些见不得人的收入。”
楚连墨忙问:“那另一个账本在哪儿?”
“在他自己的房间,由他亲自保管。”
楚连墨沉吟了片刻,“那本王想办法叫人去偷。”
江应南皱眉道:“这只怕是很困难。太子府的守卫向来森严,你怎么派人潜进去?依我看,不如我亲自去皇上面前把刚才那些话再说一遍,由他下令去搜查账本。”
楚连墨苦笑了一下,“你确定父皇会下这命令,而不是包庇他的宝贝太子?到时候小心你反倒落得个诬陷太子的罪名。依本王看,还是我们自己拿到账本才是上策。”
“我可以去偷!”窗外忽然传来楚天麟的声音。
楚连墨被吓了一跳,厉声道:“谁许你偷听我们说话!”
“谁让你们把话说到一半啊?”楚天麟从房门走了进去,一脸的委屈,“又说我爹爹他们都不是好人,又不让我了解来龙去脉,那我不是只好自己听了吗?”
“……你刚才说,你可以去偷账本?”楚连墨陡然间想起,现在楚天麟就住在太子府。
“对啊!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觉得我是废物……哼,我才不是呢,我也能派上用场的。”
“好,那你且试试。”楚连墨点了头。
齐萧筠得知此事后却有些担心,“这会不会太危险了?太子如果发现了不会伤害麟儿吧?”
“呵,”楚连墨不以为意地一笑,“楚子乾还指望着他来当唯一的子嗣呢,最多就打他两下,还能杀了他不成?再说了现在楚子乾连和楚威德都快要不同心了,就算是为了不彻底和楚威德闹僵,他也不可能把麟儿怎么样。况且,那还是他母后的宝贝孙子呢。”
楚连墨是看明白了,楚子乾在这个世界上最不敢得罪的人就是他母后,所以他母后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当初为了替他舅舅求情甚至不惜惹恼了他父皇。
“这倒也是。”齐萧筠没再发表反对意见。
第二天上午,楚天麟就趁楚子乾外出,偷偷跑去他房里偷账本。
他在楚子乾房中翻箱倒柜了一番,终于发现了一个香囊下压着的一个本子,他翻了翻,那俨然就是一个账本。
楚天麟忙欢天喜地地拿走了账本,跑去瑞王府交给楚连墨。
他还提到了那个香囊:“还挺好看的,不过看上去不太值钱,不知道父王为什么要把它和这么重要的账本放一起啊?”
江应南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中陡然一酸。因为那个香囊,是他亲手绣给楚子乾的。
但他当下只是淡淡道:“账本拿到了就好,其他的不重要。不过瑞王殿下,以太子的机警恐怕很快就会发现的,你们得伪造本假的让麟儿放回去。”
“我来。”齐萧筠自告奋勇,“我对伪造字迹还算有心德。”
“哦?”楚连墨有些好奇,“阿筠你怎会对此有心德?”
齐萧筠凑到楚连墨耳边轻声道:“之前为了不露馅,我花了好长时间来研究怎么模仿周筠的字迹。”
“原来如此。”楚连墨顿时心中了然,又忽然想起一事,不禁玩味地一笑,“但你写那个话本,看起来既不是你自己的字迹也不是周筠的字迹?”
“……那是我用左手写的。”齐萧筠并不想回想起这番黑历史。
楚连墨却满脸欣赏地轻笑道:“想不到你用左手写字居然也这般好看。”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啊!”楚天麟忍无可忍地插嘴道,“不是要伪造本假的吗,赶紧的,不然被父王发现我就惨了!”
“好好,我这就去。”
于是齐萧筠便马不停蹄地模仿账本去了。
他特意找了和原来相似的泛黄纸张,用相似的字迹抄了相同内容上去,连装帧也尽量做到和原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