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突然之间决定开甜品店的,完全是形势所迫。
韦仪没了之后,韦府的人面临遣散。
他们都是些孤儿,无处可去。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流落街头,所以必须得想个办法“增收”,才能有能力找个地方安置他们。
说白了,没有钱是万万不行的。古代现代都一个样。
虽然本来没觉得赚钱多重要,可能也是因为之前有韦仪的家可以住,基本上衣食住行都不必愁。
可是他“丢”下了的这十几口人、说没就没了,现在这十几口人吃住都成问题。
韦艳艳是个有先见之明的人,回家劝老爹请辞;谁料,自家老爹不仅不信,还把她给关小黑屋了。
这边刚起火,就说救火的人被拦住了。
怎么办?自救呗。
我叹了口气,原本好好的、慵懒的生活,忽然就一地鸡毛了。
韦艳艳那边儿,裴老爹已经过去了;能不能说服韦老爹先不说,他说话肯定比我要有说服力,我倒不担心那边。
当务之急,是先把这边儿的甜品店开起来。
想着先蛋羹对付过去。
可是蛋羹特别不容易拿,该怎么卖呢;现在也没有塑料杯之类的东西。
我叹了口气,忽然看到对面的面食店里,有人点了碗馎饦。
馎饦就是坨坨馍,其名字来源于贾思邈的《齐民要术饼法》。在现代,它的名字北方人熟的不能再熟,面片汤。在如今的日本山梨县,依然保留了吃馎饦的习俗,可见其影响深远。
对啊,我忽然来了灵感,是没有塑料杯,可是有瓷器啊!
我看着门口正忙着打扫卫生的人,说:“劳烦一下,附近哪儿里有卖茶盏的?”
“回总管的话,”估计是韦艳艳之前跟那个人说过,所以他直接称呼我为总管,放在这里,其实就是店长的意思,“城郊有个菿橙窑,只要有图纸,便可以烧出各式各样的器具。”
“多谢。”我说完,直奔菿橙窑而去。
没想到会这么远,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才看到那个菿橙窑高耸的烟囱。
又走了一刻钟才到了门前。
井然有序的烧窑工人们正各司其职。
院子最外面有个沿街店铺似的房间,里面有一个人正站在桌子前和另一个坐在对面的人交谈,房间里面还有些等待的人。
看起来,这个菿橙窑好像还挺有名的样子,门口络绎不绝。
我走进去,坐在空出来的软垫上等候。
一等又是一刻钟进去了,终于到了我。
我走到矮桌前坐下,桌子上有纸笔,也有其他人画好的图纸。
“郎君可是要定制器具?”坐在桌子前的那个人问我。
“嗯。”我点头。
“那,请郎君过目。”他把装订好的像书一样的图纸递给我。
我微笑地接过来,却没有看。
他不怒反笑,“郎君可是有些稀奇的东西?”
“郎君也是聪明人,”我说,“在下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我顿了顿,观察他的反应。
他还是保持微笑,看着我,但眉宇间却有些得意。
“还请郎君指点一二。”他说,让开位置,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也不客气,走过去拿起笔开始画。
我画的是高脚杯。
先画了个“下半个的水滴”,又添上了长长的脚和底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