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苦笑,说:“不过啊,后来家里没落了,我来到了长安。
这显然是个沉重的话题,我一向不习惯揭别人伤疤,忙又岔开了话题,“这个地衣菜还需要切一下吗?”
“不需要切,撕一下就行。”郭二娘专注地清洗着地衣菜,详细解释了烹饪过程,“水烧开后,倒入打好的鸡蛋,然后加入泡的地衣菜。”
我手中的面皮已经和得差不多,突然有了个新主意,“不如我们今天做个‘地衣馎饦’怎么样?”
郭二娘显得有些困惑,“‘馎饦’我倒是会,地衣馎饦是怎么做的,”她皱眉。
我解释说,就是用鸡蛋汤煮馎饦,最后撒上地衣菜。
“哦,那我来做这个‘地衣馎饦’,阿晋你泡秋葵吧。”郭二娘说着,突然意识到自己习惯性地像以前那样称呼我,差点又要请罪。
“二娘,你刚刚那样叫我就是,我现在虽然顶了个郎君的名字,但我还是那个阿晋啊。”我说,又好气又好笑的,“该使唤的时候一样使唤就行。”
“唯……嗯。”郭二娘说,有些迟疑,还是点了点头,“那我今天做些面饼子吧,郎君以前最喜欢吃的就是水煮秋葵配面饼子了。”
韦仪喜欢吃这个啊?
难怪郭二娘他们一言不合就做水煮秋葵呢;我本来以为是蔬菜太少,没什么可吃的、才一直煮秋葵吃的。
“郎君喜欢吃这个啊?”我挪开地方,把刚刚站的位置让开,随口说道。
“嗯,二郎之前在外行军打仗,有时候别说吃上顿热饭,连喝口热水都成问题。”郭二娘说,听起来就很心酸,“没什么其他的蔬菜可以吃,就秋葵随处可见;在外驻扎营地,面饼子也是不常能吃到的,偶尔有个面饼可以吃,二郎都能高兴上一阵。”
“二郎是个心很细的人,他自己吃什么倒不怎么在意,总是紧着自己手下的弟兄们先吃,他们有什么需求也总是尽力满足。”郭二娘说,“所以,二郎之前在外行军,基本上没吃过败仗;大家都信服他,二郎也是个有勇有谋的人。”
可惜历史留下来的资料不多,不然,就可以知道韦仪参加过哪些战役,我叹了口气。
郭二娘也叹了口气,说,“可惜二郎早早就被奸佞所害,早早故去了。”
我看着郭二娘,她的眼睛里明显闪过一丝凶狠。
我不禁打了个冷颤,装作没注意地走到对面、蹲下扒拉干秋葵,“二娘,秋葵的话,泡上多少合适啊?”
“家里上下一顿饭的话,十来根就差不多。”郭二娘说,“凉水的话,泡上半个时辰就行;温水的话,两刻钟就差不多。”
“哦哦,好咧。”我应声,数了十三根秋葵,把瓷盆里倒上些水,把它们泡了起来。
我把盆子端到了台子上,这时候看到桌子上有几个黄豆粒,我随意扫了一下,看到旁边有小半袋黄豆,布口袋漏了。
“二娘,有针吗?”我喊她,她没有应我。
她揉面揉得很入神,好像完全无视了我一样。
我眨眨眼,这是咋的了?
揉面还带走神的?
我走过去,刚要说话,她一擀面杖就抡了过来。
还好我最近老是被各种折腾、反应都快了些,我忙后退,擀面杖一下子抡在了操作台上。
操作台是那种跟地锅一样的材料,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看起来特别像是水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