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姚旭从帐篷里出来的时候,雨还在下。
“我算是现了,就算你老老实实、不闯祸,也会有灾祸找上你。”姚旭说,他双手抱胸、慵懒地靠在门帘旁的柱子上。
尽管他一大把年纪了,但看起来依旧帅痞帅痞的;他年轻的时候,要是摆这个pose,得迷死多少小女生啊?
我不禁腹诽。
“嗯?”他冲我仰了下下巴。
尽管只是很细微的仰了一下,我还是被大叔帅到了。
“想什么呢?”姚旭说,他走过来对着我的头就是一记爆栗。
“啊?”我回神,看到姚旭疑惑地眼神,忙说,“我也觉得,就算我什么都不干,灾都往我身上窜。”
姚旭抽了抽嘴角,摊眉,说,“我都说到下一件事儿了。”
已经下一件事儿了啊。我眨眨眼,“抱歉……刚刚走神了。”
“看出来了。”他打了个哈欠,走回去又靠在柱子上。
原来不是故意要耍酷,是困了。
“刚刚那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你刚问完我就出事儿了。”他说,补充了一句,“说实话。”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说实话。
如果说实话的话,他肯定要问我为什么刚刚不说实话呢?
“我本来也没现刚刚那个不是逸风兄,”我开口,避重就轻,“我之所以现他不是,是因为逸风兄的伞。”
“下午那会儿我见到逸风兄的时候,那会儿他撑了一把山水画的油纸伞。”我接着说,“我们俩说了很多话,他还给我唱诗经来着;他唱的是击鼓。”
姚旭站直了身子,看起来很认真的在听――如果他没有接着打了个哈欠的话。
“那会儿我帐子塌的时候,我在旁边现了一块油纸的残片。”我说,然后把那个残片拿出来给他看,“上面都是些纵向的条纹,开始我并不知道这是什么,直到我看到了逸风兄的伞,他的伞上缺了一块,残缺的地方正好是松树。”
“然后,彭世伯问他的时候,他却说这把伞是从树上划的。”
“整个军营都没有树,怎么可能是从树上划的呢?”我说,“就算是从围栏外划的,也不可能会飘到这么远。”
我比划了一下,“两者相差数十丈。”
“嗯。”姚旭出声,他摸着自己的胡茬,说,“确实是有些奇怪。”
“其实让我起疑心的,还不是这里。”我说,“刚过了午饭的那会儿,阿兄来找过我。但那个阿兄和平常很不一样。”
“玄晖,不是回本家了吗?”姚旭不解,反问,“要不是因为你的脖子这两天又不怎么好、离不开我而我又不能跟你一块回去,不然的话,我就让你跟他一起回去了。”
“阿兄回本家了?”我一怔,也就是说……他还活着?!
“嗯,梓楠去了,长房嫡子的丧礼,全族人都需要参加。”姚旭说,“怀义和玄晖一起回去了。”
这样我就放心了,韦煜虽然看起来,不是什么武艺高强的样子,但、就冲当初他救韦艳艳时的那一下子,“功夫”绝对不在韦仪之下。
“那就是了,那个人肯定不是他。”我说,“我当时故意诈了他一句来着,他完全没听出来,还顺着话说了。”
“你就是怀疑他……”他说,眉头轻皱,“易容?”
我忍不住眨了眨眼,机械地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