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他道,“夫人处理的甚好。
明天十五,听说你要带妹妹和沈姨娘去岳青冠上香,东西可都准备好了?”
他想到在陆太尉府见到的太子,想到太子对他说的那句“怜取眼前人”
,深深看着祝锦纭,试探道,“听闻太子就是在道观里出的家,不知可是夫人常去的这岳青观?”
祝锦纭敏锐的察觉到他话里有话,不过,太子从不与人来往,她怎会知道他在哪个道观出家。
“这我不知,侯爷怎么忽然打听起他来了。”
谢鹤安垂眸看她片刻,确认她没说谎后,放下戒心,道,“今日我去陆太尉府赴宴,有一位像是太子的人叫住我,说了句劝我珍惜眼前人的话,我一时想到了夫人,还以为夫人和太子认识。”
祝锦纭轻笑一声,道,“侯爷怎会以为这话是在说我?你与沈姨娘相识多年,又刚好纳了她进门,说不定太子这话是在叫你珍惜她。”
谢鹤安背脊一僵,呼吸一刹那有些紊乱,下意识屏住呼吸道,“夫人知道我与她相识多年?”
难道,这些年他暗地里与沈苏荷的来往,她全知道不成?
那他这些年来,每一次从沈苏荷那回来,在她面前的伪装,不是像个笑话?!
一股极大的心虚和羞愤之感瞬间涌上谢鹤安心头。
祝锦纭轻描淡写道,“侯爷和沈姨娘不是青梅竹马,自幼相识么?”
一句话打消了谢鹤安的恐慌。
原来她是这个意思。
谢鹤安提到嗓子眼的心落回肚子里,松了口气,道,“是,我和她的确相识多年。”
细细想来,太子这句怜取眼前人的确像是在劝他珍惜沈苏荷。
沈苏荷为了他,终身不嫁。
他为了沈苏荷,打破了不纳妾的誓约。
在民间,这是一桩人人称赞的美谈。
想来不知何时落到了太子耳朵里,故而,太子也颇为感慨,才会劝他这一句“怜取眼前人。”
毕竟那出家之人,最是容易为人世间一点大事小情所感怀动容。
谢鹤安放松下来,语气温和的补充道,“不过,衣不如新,人不如旧,我固然会珍惜沈姨娘,但更会珍惜夫人你。”
祝锦纭道,“不敢当,我的心不像侯爷那么大,能装得下两个人。”
“况且,自侯爷毁约纳妾那日,我就说过,我和侯爷夫妻情分已尽,接下来侯爷的日子怎么过,都跟我无关。”
“反之,我的日子怎么过,也跟侯爷无关。”
谢鹤安心里狠狠沉了一下,眼角眉梢流露出一丝不悦和冷意,警告道,“上回夫人这么说,我只当夫人在跟我说气话,现在夫人还这么说,难道是认真的?”
她,竟不在意这侯门主母之位了?
他语气森冷严厉的很,气氛渐渐僵硬起来。
祝锦纭还未开口,宝珠打桂兰居走来,向二人行礼,“侯爷,夫人。”
随后对祝锦纭道,“禀夫人,老夫人请您马上去桂兰居一趟,说,有要紧事问您。”
谢鹤安从祝锦纭身上收回目光,问,“老夫人什么事要找夫人?”
宝珠看了眼祝锦纭,摇头道,“老夫人没说,只是大小姐,大少爷,怀玉少爷,还有姑奶奶,沈姨娘,二老爷,二夫人也在。”